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屋内,黑瞎子早己醒来,却仍保持着环抱洛笙的姿势。他凝视着怀中人安静的睡颜,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细碎的阴影,呼吸均匀而绵长。
黑瞎子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指尖轻轻拂过洛笙额前散落的碎发,动作轻柔得像是怕惊扰一场美梦。
院外的车鸣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吴斜揉着惺忪的睡眼推开房门,被阳光下熠熠生辉的黑色宾利晃得眯起了眼。
胖子一个箭步冲上前,绕着车身啧啧称奇:“乖乖,这限量版的吧,少说也得三百万起步吧?”他弯腰研究着轮毂上精致的徽标,手指在锃亮的车漆上留下几道雾气。
张麒麟沉默地站在廊檐下,目光落在副驾驶座位上精心准备的靠枕和毛毯上。他注意到车里隐约可见的食盒轮廓,以及后座摆放整齐的医药箱。这些细节让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攥紧,又缓缓松开。
屋内,洛笙伸了个懒腰,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时:“修复进度95%。”
他转头注意到黑瞎子。指尖刚触到对方的脸颊就被温暖的手掌包裹,黑瞎子一把抓住他的手:“让瞎子看看,这是谁家的小猫在挠人?”
晨光为他棱角分明的轮廓镀上金边,未刮的胡茬蹭得洛笙手心发痒。
洗漱间里,黑瞎子变魔术般从背包取出全套洗漱用品。印着图案的牙刷是洛笙惯用的款式,牙膏己经细心挤好。当温热毛巾敷上脸颊时,洛笙透过氤氲的水汽看见镜子里,黑瞎子正用身体为他挡住窗缝漏进来的冷风。
“花爷连吃的都安排好了。”黑瞎子拿过食盒,取出还冒着热气的吃食。晶莹剔透的虾饺下垫着恒温保温层,旁边小格里的姜茶装在保温杯里,杯身上贴着“趁热喝”的便签。
他动作娴熟地帮洛笙卷起过长的袖口,又往他口袋里塞了包桂花糖:“路上要是晕车,就含一颗。”
院外传来行李箱滚轮的声音,谢大正把他们的装备往后备箱搬。吴斜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们。
黑瞎子把洛笙的衣服扣好,低头系带时轻声说:“这次回去,瞎子给你在院子里装个秋千。”
引擎发动时,洛笙透过车窗看见张麒麟站在树下,落叶在他脚边盘旋。
洛笙的指尖在车窗上轻轻划过,隔着玻璃与张麒麟遥遥相望。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像深秋的潭水映着漫天落叶。
黑瞎子突然伸手调高了空调温度:“睡会儿?”黑瞎子用拇指蹭了蹭他虎口处的茧:“到服务区叫你。”
洛笙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睡得够多了,睡不着了。”
黑瞎子闻言咧嘴一笑:“那就不睡,反正也用不了多久。花爷可是特意安排了航线,一会就坐飞机了,最多下午就能到北京。这待遇,啧啧,连瞎子我都跟着沾光。”
洛笙转过头,眉头微蹙:“你什么时候联系的小花?”
“昨天啊。”黑瞎子伸了个懒腰:“这么大的事,要是不告诉他,他指不定又会说什么。”
他故意压低声音,模仿解雨臣的语气:“黑瞎子,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人?”说完自己先笑出声。
“瞎子才不给他机会上眼药。”
洛笙忍不住摇头:“小花没这么小气。”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促狭:“而且,要论上眼药,好像是你比较在行吧?”
黑瞎子夸张地捂住胸口:“哎哟,这话可伤人了。”他忽然正色道:“不过说真的,花爷这些年忙着打理谢家上下,有多少时间练功?他那唱戏的本事,本也就是勉强能听个大概。”
正在开车的谢大忍不住插话:“黑爷,我们老板很好的,你别这么说他。”
黑瞎子眼睛一亮,凑到前排座椅中间:“呦,急了?”
他拍拍谢大的肩膀:“花爷这伙计不错,忠心耿耿的。”
洛笙轻咳一声:“你少贫了。”
“好好好,说正经的。”黑瞎子坐回座位,难得严肃起来,“等回去之后,你可不能再乱跑了知道不?最起码把伤养好再说。这次我跟花爷说好了,一起盯着你。”
洛笙不服气地抿了抿嘴:“谁乱跑了?我这是干正事。”他声音渐低:“这不是...遇到意外嘛。”
“正事?”黑瞎子挑眉:“不是说接了个押镖的活?接到巴乃来了?”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车窗外连绵的群山。
“这穷乡僻壤的,能有什么宝贝值得你亲自跑一趟?”
洛笙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我那是为了...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黑瞎子不依不饶:“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懂?”他眯起眼睛,“该不会跟哑巴有关吧?”
洛笙皱眉,手指轻轻敲打着:“什么啊,你怎么不说我是因为吴斜去的呢。”
黑瞎子推了推墨镜,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你才看不上他。”
洛笙斜睨他一眼:“呦,这么了解我。”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几分调侃。
黑瞎子挑了挑眉,突然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道:“要不瞎子我是正宫呢。”
“登鼻子上脸,你倒是挺在行。”洛笙别过脸去,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黑瞎子笑得愈发得意:”架不住阿笙喜欢啊。”
洛笙轻叹一声:“说不过你。”语气里却满是纵容。
转了飞机,回到北京时己是中午。谢家的宅院坐落在胡同深处,朱红色的大门透着古朴的韵味。院里的花开得正盛,粉白的花瓣随风飘落,在地上铺成柔软的地毯。
谢雨辰一袭白色衣衫站在廊下,看到来人立即迎了上去:“小洛,怎么样?没事吧?”他眉头紧锁,目光在洛笙身上来回打量。
洛笙摇摇头:“没事啊。”他试图轻描淡写地带过,却被谢雨辰敏锐地发现了端倪。
谢雨辰轻轻拨开他的衣领,袖口,当看到那些狰狞的淤青痕迹时,温润如玉的面容瞬间阴沉:“这叫没事?”指尖在伤痕上方悬停,生怕碰疼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