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租界的兆丰公园的菊展正值盛时,程墨白此时站在"金背大红"盆景前,指尖拂过花瓣上的露珠。卖报童撞翻竹篮,散落的《申报》头版赫然印着"日侨商会理事暴毙菊丛"。
"死者山口隆一,胸口插着菊纹怀剑。"林清和掀开白布,尸斑边缘泛着诡异的靛蓝色,"凶器淬过蓖麻毒素,与育婴堂毒奶成分一致。"
虹口日侨区的榻榻米泛着蔺草香,程墨白跪坐在三井洋行会客室。墙上浮世绘中的菊纹与凶器雕刻如出一辙,女侍应生奉茶时手腕露出菊叶刺青。
"山口先生最爱陶渊明诗句。"副理事松本递来茶点,"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啊呀!"瓷盘突然裂开,羊羹断面渗出靛蓝汁液。
林清和用银针试探:"含氰化钾,摆盘时菊叶朝向与凶案现场一致。"程墨白注意到松本拇指的墨渍——正是《申报》油墨特有的松烟味。
育婴堂孩童哼唱的日本歌谣在耳边回响,程墨白驻足老城隍庙的留声机店。店主老许调试钢针:"这曲调是《红蜻蜓》,但第三小节多了半拍休止。"
黑胶唱片沟槽在显微镜下显出手刻凹痕,林清和用音叉校准:"多出的振动频率转换成数字,对应二十八日潮汐表!"
暴雨突至,程墨白在屋檐下买下油纸包的桂花定胜糕。摊主老周摸着案板:"东洋人常来买糕,专挑印菊纹的模子。"
三井洋行仓库的铁门吱呀作响,程墨白划亮火柴。二十八口樟木箱排列成菊瓣状,每口都刻着"三月十八"的朱漆。林清和撬开箱盖,成捆的《金刚经》扉页印着菊花水印。
"用柠檬汁写字。"程墨白将经卷贴近汽灯,隐形字迹显现:"大正九年菊月,沪上幼童二十又八..."字迹突然被泼来的灯油浸透,松本持刀的身影在货架间闪现。
"支那人永远不懂菊与刀的真谛!"刀锋劈开经卷,飘落的纸页上菊纹竟拼成海运路线图。
外滩海关钟声撞碎雨幕,程墨白在码头截住即将启航的"菊丸号"。货舱铁笼里蜷缩的孩童手腕系着菊纹丝带,与山口凶器上的装饰带相同质地。
"这才是真正的'菊与刀'!"程墨白挥拳击倒松本,"把孩童当货物,你们玷污了菊魂!"
林清和破译的摩尔斯电码在雨中闪烁,二十八盏信号灯突然照亮江面。程墨白拽动警铃铁索,声波惊起的水鸟振翅掠过船桅,喙尖正对暗藏在菊纹旗里的弹孔。
西如春茶馆飘着蟹壳黄的香气,程墨白将菊纹模子按进面团。跑堂的吆喝声里,锔碗匠老周正在修补裂成菊瓣状的青瓷盏:"这锔钉排布叫'残菊泣露',沪上独一份。"
教堂钟声传来,卖花女篮中的白菊沾着晨露。林清和翻开新到的《东方杂志》,科学专栏赫然写着:"菊花色素遇碱变蓝原理详析——圣约翰大学最新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