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园奠基仪式的红绸还未褪色，莫无伤就收到了法院传票。原告是家名不见经传的建材公司，诉状里附着二十年前的混凝土检测报告——正是卫国科技拍下的地块土壤样本，数据被篡改成严重污染。程野用放大镜观察印章边缘，冷笑出声："这枚公章去年才启用，他们穿越时空造假？"
苏瑾叼着螺丝刀改装扫描仪，突然从地基坑里探出头："莫总！挖到个铁盒！"生锈的饼干盒里躺着师傅的工作证，塑封膜下压着张泛黄的股权书——张卫国竟持有生态园地块15%的原始股。莫无伤望着远处市政规划图，那片标注"绿化带"的区域，正是雄鹰组织准备开发的康养中心。
"下午约了银行谈贷款。"程野扯松领带，战术腰带勒在西装下鼓出可疑形状，"副行长是林深的表弟。"他递过微型录音笔时，袖口露出结痂的咬痕——昨夜突袭建材公司留下的纪念。
信贷部的香薰机喷着令人眩晕的茉莉味。莫无伤将股权书推过红木桌，副行长金丝眼镜后的瞳孔骤然收缩："张工的股份...需要继承公证。"他无名指上的婚戒内侧，刻着雄鹰组织的拉丁文格言。
"继承权在这儿。"莫无伤亮出师傅遗嘱的公证录像，画面里师娘在病床上攥着股权书，"顺便问下，贵行给康养中心的低息贷款，是用什么做抵押？"他故意让文件滑落，露出副市长女婿控股的建材公司流水单。
暴雨突至，莫无伤站在工地临时板房前。混凝土泵车被环保局贴了封条，赵大爷带着老年锣鼓队堵在执法车前："当年小张就在这儿搞研发！"老人们跺着雨靴，泥水溅在检测报告上模糊了关键数据。
深夜，苏瑾黑入环保局内网。显示器蓝光映着她眼下的乌青："原始数据包藏着定时炸弹。"她敲下回车键的瞬间，全市环境监测系统瘫痪，唯独卫国科技地块的实时数据在官网飘红——各项指标正常得像是精心编排的谎言。
"明天市长现场办公会。"程野擦拭着无人机螺旋桨，"雄鹰买了三百个老头充场。"他调出偷拍的培训视频，老人们正背诵着预设的环保问题，台词本页脚印着康养中心的Logo。
莫无伤将计就计，连夜印刷"生态园参观指南"。晨光中，三百件印有师傅照片的文化衫穿在"群众演员"身上，副市长剪彩时的笑容逐渐僵硬。当赵大爷突然抢过话筒，露出文化衫背面的举报电话时，首播观看量冲破五百万。
"这是恶意营销！"康养中心项目经理摔碎茶杯，玻璃渣混着雄鹰纹身的血滴进地毯。程野的窃听器传来副市长咆哮："让他们资金链断裂！"
资金危机比预想来得更快。次日上午，三家供应商同时断货。莫无伤蹲在仓库清点库存，发现备用电路板上的电容全被换成劣质品。苏瑾拆开监控主机，散热风扇里卡着张工资条——临时工签名与建材公司法人笔迹相同。
"玩点脏的。"程野往战备箱装进电击器和辣椒水，"我去会会那个'临时工'。"
莫无伤却拦住他，掏出盲人手机的工程样机："约残疾人协会下午参观。"他在流水线旁竖起挡板，二十位视障工人摸索着组装零件，指尖在凸点按键上舞蹈。当副市长陪同外商考察团"恰好"路过时，盲人员工集体按下测试键，"滴滴"声汇成命运交响曲。
当晚，海外订单挤爆官网服务器。程野嚼着冷掉的盒饭笑骂："这帮老外就爱看正能量。"苏瑾突然摔了键盘——生产线主控系统遭病毒入侵，机器人手臂正在量产废品。
莫无伤冲进总控室，师傅的工牌刷开备用系统。当原始代码瀑布般倾泻而下时，他认出那些独特的注释风格——正是张卫国二十年前的手笔。程野扛着灭火器冲散浓烟，苏瑾用恐龙睡衣兜住抢救出来的硬盘。
"他们在代码里下蛊！"苏瑾破译出隐藏指令，"每十万台手机自动发送定位。"她调出副市长公开行程表，下周视察的军工企业与病毒指令接收地址经纬度重合。
莫无伤将错就错，在病毒代码里嵌套自毁程序。当副市长在镜头前展示"国产安全手机"时，程野按下引爆键。所有演示机同时响起刺耳警报："检测到非法监控！"首播画面在副市长铁青的脸色中切断。
庆功宴改在露天工地。赵大爷用盲杖敲击着钢筋伴奏，老人们合唱的《咱们工人有力量》震落檐角积灰。莫无伤握紧师傅的工牌，月光在"总工程师"的烫金字上流淌。他知道，这场战役才打完第一枪——但至少今夜，星火己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