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娜心急如焚,拉着苏棉把她按到沙发上,风风火火地拨通了医生的电话。
医生来的很快进门看见苏棉,马上毕恭毕敬打招呼;
“苏总,我来给您检查身体。”
说着,戴上听诊器,先是仔细地听了听苏棉的心肺功能,又查看了她的舌苔、眼睛,一系列检查动作行云流水。
杜娜在一旁紧张地盯着,大气都不敢出,仿佛生病的是她。
片刻,医生收起听诊器,微微皱眉,一脸疑惑:
“奇怪,从生理指标上来看,没什么问题,也没有发烧感染的迹象,为什么会心率、血压下降,呈现低温的症状?”
“苏总,你能跟我讲讲还有别的不舒服的地方吗?头疼、眩晕,或者肠胃不适之类的?”
苏棉目光闪烁躲避追问:
“我可能昨天泡水,有点凉着了,睡一觉就好了。”
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没来由的浑身冰冷,更不能提及昨夜那诡异的冰冷触感。
尽职尽责的医生又追问:
“那昨晚睡得怎么样?有没有失眠、多梦的情况?”
苏棉轻轻“嗯”了一声,做了那个冰凉刺骨梦之后,她就再也暖不热被窝了,最后医生给她留下一瓶药剂,让她喝下补充体力。
杜娜接过药瓶,千恩万谢地送医生出门,回头就叉着腰对苏棉说;
“你看看,你都把自己折腾成啥样了,还嘴硬。从现在起,你给我乖乖上床躺着,我去给你做点好吃的,补补身子。”
知道千金小姐们自带霸道,强势体质,苏棉拗不过,只得起身回卧室。
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那双手臂的冰冷仿佛还残留在指尖,苏棉想不明白是梦,还是有人进了她的房间。
门外,杜娜在絮叨;
“李非子挨个酒店找了大半夜,凌晨那阵可算是把那几个流氓,从睡梦中薅起来了。”
找到他们几个了?
苏棉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抓紧了身下的床单。
阴暗废弃的仓库里,李非子高大的身影被昏黄的灯光拉得长长的。
他面前,黄毛带头的小混混被捆在椅子上,脸上带着或青或紫的瘀伤,显然是刚刚吃了些苦头。
李非子眼神冷冽如冰,像盯着几头待宰的羔羊,手里把玩着一根铁棍;
“说说吧,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为首的眼镜男,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满脸谄媚地笑:
“能怎么回事儿,您误会了呗,我们昨晚就是路过,啥事儿都没干啊,真不知道您为啥把我们薅这儿来,你知道不知道打人是犯法的?”
“打人犯法?”
“路过?”李非子一步步逼近,身上散发的压迫感让混混们几乎喘不过气,“你们当我傻?大半夜的,几个大男人把苏棉堵在游泳池里,你们要不要点脸。”
另一个混混慌了神,结结巴巴正要解释,黄毛瞪他一眼;
“是那位大姐花钱让我们睡她,不然你以为谁还乐意摸她,还是咋地,年老色衰,昨日黄花,”
黄毛在进游泳池之前就观察过地形,里面没有监控,昨晚的事,他就要来个死不认账。
“你再说一遍?”李非子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黄毛丝毫不带慌的,现在是法治社会,他们这些上流人士最怕舆论攻击,昨晚的女人,好像有点身价,被一群男人玷污这种事,她指定没脸宣扬。
他就信他们敢拿他怎么样。
黄毛一脸嚣张,顶了回去:
“我说,是她自己犯贱,花钱找我们,现在又装什么清纯,倒打一耙,还有你,知道妄城秦家吧,我是秦家唯一的孙子,你把我打了,承担得起后果吗?”
一旁的薛谦听到“秦家”二字,脸色一变。
秦家人脉错综复杂,与政商两届权贵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随便一个电话,就能左右诸多重大项目的走向。
而且秦家向来讲究门风,极为护短,家族子弟在外若是受了委屈,那必定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般的报复。
李非子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恨不得掐这几个蛀虫,又不能真弄死。
苏棉赶来时,李非子正掐着黄毛的脖子把他按倒在地上。
昨晚一起在沙滩上喝酒的人都在,还有几个她不认识的。
她想去拉架,杜娜嫌血腥,不让去。
“太吓人了,咱别去了。”
眼瞅着黄毛就要喘不过来气,薛谦立马上前拉开李非子;
“你冷静点,秦家不是你我能得罪起的。”
他们的势力在海城还行,出了海城,秦家算是数一数二不能惹的存在,眼下又没有出大事,真把人家孙子弄死了,秦家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黄毛偏头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浑身上下透露着刺头,肿半边的脸显得更猖狂;
“怎么着?不敢动手了吧?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小虾米,在秦家面前连根毛都算不上。识相的,赶紧把我放了,说不定我心情好,还能饶你们一命。”
李非子咬碎了后槽牙,出门前姑妈,姑父千交代万叮咛让他照顾好苏棉,他差点给人照顾出事,如今被人欺负了还不能伸冤。
真他妈憋屈!
“草,我想给自己两耳光。”薛谦知道他窝火,可谁也不能伤了秦家孙子,除非.......
进退两难时刻,仓库外突然传来一阵汽车的轰鸣声。
紧接着,车门“哐当”一声被重重关上,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李非子和薛谦循声望去,见封于修双手插兜,嘴里叼着根未点燃的香烟,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
“封爷?”
封于修上身穿着件简单的黑色衬衫,下身同款西裤,打扮得随性又不羁,像是睡不着去散了步回来,有人同他打招呼,他首接无视。
封于修一进仓库,就皱着眉头扇了扇面前的空气,其他人自动给他让路。
李非子还在和黄毛对峙着,黄毛愈发嚣张;
“惹不起我吧,识相的还不快放开我?”
封于修慢悠悠拎起地上的铁棍,手一抬狠狠砸下,把黄毛的胳膊砸断。
“我靠!”
人群霎时一片惊呼夹着惨叫,女生们反射性往后退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