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的手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弯折下去,整个人颤抖着瘫倒在地,手指瞬间失去血色,变得惨白如纸。
他扯嘴骂人,却因极度的疼痛而发不出完整的惨叫,只能从喉咙深处挤出几声破碎的呜咽;
“你草菅人命,不得好死。”
封于修扔掉棍子,掏出斯帕擦手;
“诅咒我不得好死的人多了,你又有何不同?”
‘.......’
话落,他扔掉擦手的斯帕,在一众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的目光中,拍拍裤脚转身离开仓库。
经过苏棉身边的时候,她瞪大的眼睛处在震惊中。
“闭眼,”封于修,“你欠我一个早安吻。”
听到爆炸性字眼过来的杜娜,嘴巴因为震惊而张大,探出一颗脑袋;
“快告诉我,我睡糊涂了?”
苏棉感谢她替自己找好了理由;
“你说对了,你睡糊涂了。”
杜娜把头摇成了拨浪鼓,还抬手拍了两下脑袋,疑惑不己;
“我昨晚睡了九个小时,难道是睡多了?还......”
苏棉反应极快拉着她就要走;
“我还有点冷,要辛苦你陪我去歇会了。”
杜娜不肯走,李非子乐呵呵凑过来,碰了下封于修的肩膀;
“还得是我封爷,我替表姐谢谢你。”
谢他刚才那一棍,谢他昨晚救了苏棉。
“你被人爆了菊花了?谢个什么劲,”封于修回他;“要谢也是表姐谢。”
这个话题的敏感度,不亚于大型炸弹在村子里炸开。
苏棉头皮一阵发麻,朝他投去不许乱说的眼神快眨出火星子了。
薛谦过来的格外及时,他面露担忧;
“封家还有一部分势力,你没有收回来,这会动秦家,能承受住他们的报复吗?”
黄毛会报复?苏棉下意识去看封于修。
“没给他脑袋开瓢是我心善,”封于修给自己点上根烟,漫不经心的语调随着烟雾飘散出;“秦家指不定要感谢我。”
“再等半个小时,我打电话叫医生来给他医治,”薛谦为人谨慎;“我们气归气,断然不能把人给弄死了,你现在寡不敌众,不易树敌过多。”
“苏棉,表哥来了,”李非子高举手机,给苏棉看苏御发来的航班信息。
李非子昨晚告知苏御,苏棉被人欺负了,他立马就乘坐私人飞机赶来了,这会人快下飞机了。
苏棉神经立马紧绷,从刚才封于修那句‘早安吻’判断,他昨晚告白是认真的,并且在等她接受,或者回应。
这种敏感时期,绝不能让苏御和他碰上面。
苏棉想让封于修躲远点,回他自己的房间,苏御离开前不要露面,而指挥他,显然不现实。
“你告诉哥,我在树屋等他。”
苏棉说完,离开前拉上了杜娜,担心她好奇心过重,当着一群人的面问封于修‘早安吻,’到时候她就是跳进黄河,也解释不清楚。
李非子刚发了定位给苏御,告诉他苏棉在这,这下又要再一次联系苏御。
苏棉以邀请杜娜去她的树屋坐会为由,把人带了回来,又不能干坐,她让人送来了面线做为午餐。
浓白的汤底,像是用鱼肉熬的,闻起来鲜嫩,吃起来爽口,杜娜一早没有吃早餐,就来苏棉这了,眼下正饿呢!
一大碗面线很快被她吃光。
苏棉心里惦念的事不少,她没什么胃口,起身给杜娜递去饮料,听她认真且严肃的看着自己说;
“李非子那个吊儿郎当的人,对你可真好,我还以为他大少爷脾气,要排斥你这个半路回家的表姐呢?没想到他反而讨厌苏姗姗,邮轮都没让她下,一听说你出事,他愣是为找那几个小流氓一宿没睡。”
苏姗姗没下邮轮她知道,当时还以为是她自己不愿意下。
李非子为找那几个流氓一夜没有睡,是出乎她意料的。
苏棉叹息,言语中不乏感动;
“我也没有想到,他一个做弟弟的,比哥哥还要有担当。”
“他不是喜欢你吧?”杜娜突然有种挖到了真相一样的兴奋。
“.......”
苏棉被她奇葩的脑回路打败了;
“他去年结婚,我随了500份子钱,新娘是我朋友的表妹,你还有疑问吗?”
杜娜摇头,又点头,我再问最后一句;
“也就是说,你没有被苏家认回去,你们就认识了?”
苏棉‘嗯’一声,以为这个话题就此结束,没想到杜娜重翻了旧账。
她一板一眼看着苏棉,快把她看发毛了。
“我向齐天大圣发誓,我昨天晚上确定,肯定睡好了,绝对没有听错,封爷说你欠他一个早安吻。”
苏棉被水呛了下,没忍住咳嗽起来,杜娜像个侦探一样,试图盘查出任何蛛丝马迹。
“你咳嗽了,代表心虚。”
“我就说,就封爷那冷心冷肺的人,哪来的好心救你,原来是看上了你。”
杜娜说的有板有眼,多吃了两年饭,苏棉也不是轻易能被唬住的。
“他不近人情是真,那也不会见死不救吧?你在路边看到小朋友摔倒,会忍心不扶。”
“我不是那个意思,封爷跟咱们不一样。”
确实不一样,他神经病来的。
苏棉;“怎么不一样,难不成他是石猴转世。”
杜娜往门口瞅了一眼,又谨慎到把门关上,确定不会被谁听见了去,才小声说;
“这事,我也就告诉你,你可不能瞎传。”
“你说。”
“五年前他侄女被绑架,”杜娜凑近苏棉,用很小的声音说;“绑匪点名了只要他去就放人......”
苏棉咽了下;“他不会没去吧?”
“恭喜你,学会抢答了,”杜娜看起来颇有埋怨;“据我们这几个知情人所知,他没去。”
“...........”
自小一个人长大的苏棉,从来没有体会过亲人在身边的感受,她曾无数次乞求上天,哪怕让她有一个家人也好。
她没有求来,因此格外渴望能和家人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她想不出来是什么样的怨念,导致封于修狠心到不肯救自家侄女,如果有,那一定是很深很深的怨恨吧?
杀父,杀母之仇才会让一个人,恨极了对方。
结合他那句,诅咒他不得好死的人多了,苏棉陡然生出一丝脊背发凉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