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丝挑了挑眉,眼神中透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伸手轻轻拍了下苏棉的肩膀;
“要不是咱公司在苏家的威望下,订单像雪花一样飞来,我真要忘记你是苏家大小姐。”
苏棉斜她一眼,“好好说话。”
“我有好好说呀,你身份在那摆着呢,哪有躲在后面的道理?你要是不去,别人指不定怎么编排你,说你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故意给你哥使绊子呢。”露丝说的头头头是道。
苏棉微微皱眉,面露犹豫之色:
“我站在她的立场上想,是一定不想见到影响她婚事多年的我。”
露丝正给自己涂指甲,大红色的颜料涂在她长如丝的指尖上,像极了吸血鬼;
“木得事,木得事,你不想去正好,反正我人到40了还没有去私人庄园吃过饭,你把机会让我给我,我乐意去。”
算了吧,给苏家抹黑的事,她可不敢做。
“忘了告诉你,我们和顾氏集团的官司,我让我爸帮忙接手了,日后顾明城再来骚扰你,你利索赶他走。”
苏棉拉黑了顾明城的联系方式,他找不到自己,又得罪不起苏家。
于是,顾明城便开始频繁骚扰露丝,打电话发短信不解气,隔三差五就要来公司找露丝评理,发泄对苏棉的不满。
他这一弄,苏棉心里满的愧疚,是她连累了无辜的露丝,害遭受这般无妄之灾。
露丝大大咧咧惯了,无所谓地摆摆手;
“害,不算事,我只当是不花钱有人陪我聊天了。”
*
苏家在海城的威望极高,白家小姐又是名媛圈里出了名的贤惠,各方面都没得挑剔,与苏御的又是大学同学,经历了十年的爱情长跑,这场门当户对的婚事,在海城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不喜过于高调的苏御把订婚宴,安排在了半山腰的私人庄园。
苏棉身上穿的礼服是苏母找了几十个工匠,赶制了大半月帮她做出来。
裙摆是礼服的点睛之笔,巨大的 A字形裙摆由多层顶级丝绸叠加而成,每层丝绸边缘都镶嵌着细密的珍珠,走起路来沙沙作响。
第一次穿如此华贵的礼服,苏棉走路都不敢抬脚,生怕给一不小心绊倒,扯坏了裙子。
她拍了一张照片发给李非子的媳妇,‘周爽’算是给她提供一些服装上的设计灵感。
图片刚发送成功,周爽的视频电话立马打了过来。
“苏棉,你要赔我眼药水钱!”周爽的声音又急切又兴奋,视频里她的眼睛瞪得溜圆,首勾勾地盯着苏棉身上的礼服。
苏棉无语;“是礼服闪瞎了你的眼,不是我。”
周爽跟苏棉认识有些年头了,开起玩笑来一点也不顾忌;
“那我不管,你就说礼服是不是穿在你身上吧?”
“........”还带这样讹人的?
周爽一边回话,一边啧啧称奇,脸上满是羡慕;
“苏家对你可真好啊,你瞅瞅这裙摆,上面镶嵌的细密珍珠,这哪里是一件礼服,分明是把对你的爱都缝进去了。”
这点苏棉不否认,自从她回到苏家,爸妈他们是真真切切把她当掌上明珠宠着,会清楚的记住她的饮食习惯,会在早上给她送去牛奶,会事无巨细张罗她的日常用品。
帮她撑腰,给她零花钱的时刻,多到数不清楚。
周爽突然朝苏棉点了点下巴,煞有其事说;
“最近谈恋爱没有?苏家这实力,啧啧,不如你找个上门驸马吧?”
苏棉被她闹得哭笑不得,正欲开口反驳,眼角余光瞥见一道高大的身影缓缓走来。
待看清是来人后,她心猛地漏跳一拍,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僵住,下意识地抓紧了手中的裙摆,像是个做了错事被抓现行的孩子。
“你怎么了?”周爽说;“脸怎么红了?不会是联想到岛国小电影画面吧。”
“.............”
人在极度尴尬的时候,真想找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没有你看错了,”苏棉否认,又快速反应结束调侃;“我爸妈出来找我了,不跟你说了啊。”
“哎,别呀......”
任凭周爽在那头气急败坏呼喊,苏棉还是毫不犹豫挂断了视频。
她是坐苏御的车来的庄园,苏御把她送过来后,又掉头去白家接白露,苏父苏母在来的路上,她嫌房间闷,就出来花园转转,压根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避之不及的人。
刚刚的视频电话是放了扩音的,周爽带色彩的调戏,封于修应该是一字不漏听进了耳朵。
苏棉垂下眼睛想假装没有看见他,首接逃走。
她拎起礼服裙摆,往反方向走。
“上门驸马?苏小姐无缝连接的功夫见长啊!”封于修的声音低沉却极具穿透力。
苏棉顿了顿。
秉持着甲方是大爷的念头,她转过头,浅笑冲他礼貌打招呼。
“封总好。”
他站在不远处,身形隐匿在阴影之中,可那股与生俱来的气场却仿佛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
苏棉不敢多打量他,封于修却是不打算轻易放过她。
锋利的目光在她身上的礼服上停留片刻,随即勾起嘲弄的笑;
“刚甩了我,今就出门给自己找男人,三年不浇的农作物,都比不上你饥渴。”
“........”
苏棉紧了紧握垂在身侧的拳头,忍了又忍。
猜想他一定是因为自己拒绝了他,他一时觉得脸上无光,才来报复性的讽刺自己,对,一定是这样的。
让他报复,等他出了心里的那口恶气,应该就会放过她了。
苏棉在心里默默念叨着,情绪瞬间平复。
“今天是我哥的订婚宴,我作为家属出席罢了,不是来相亲。”
“是吗?”封于修冷哼一声;“裹得像只胖貂,不知道的还以为富婆来私会小白脸。”
“.........”我那里穿貂了,这是礼服。
什么眼神啊?她的衣服那里显臃肿了。
跟他说话容易让人气急,苏棉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她微微侧身,刚想抬脚快步离开,却没料到裙摆实在太长,层层叠叠的丝绸和镶嵌着珍珠的边缘此刻成了累赘。
苏棉只觉脚下一绊,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整个人向前扑去。
慌乱之中,她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抓住什么东西稳住身形,大脑来不及处理反应,苏棉情急之下本能地用手撑住。
待她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的手,按在封于修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