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达会回来、艾达不要我……
一片又一片属于朱丽叶玫瑰的花瓣被扯下,沁出来的花汁给苍白的指尖染上了一点淡淡的粉色。
像艾达……
为什么艾达还没回来。
病患试图将自己藏在他们的衣柜里,汲取着更多属于心理学家的气息。
其实心理学家本人只是早上有点着急,出门去拿个文件就回来,现在距离她出门不超过五分钟,而且她对自己可爱的恋人承诺的是十五分钟内一定会回来。
但是外面刚刚下过雪,还有呼啸的寒风,他这样说着,外面现在很危险,艾达需要我!
但是,埃米尔,我只出去十五分钟。
被突如其来的麻烦搞得焦头烂额的女士说话的声音依旧温柔且有耐心,温暖的鼻息扑在病患脸上,一个带着玫瑰芬芳的吻,安抚住了躁动不安的依附者。
I promise.
可怜的玫瑰,昨天才被这对亲密无间的爱人带回,今天就遭到了毒手,或许这是它们注定要凋零的命运。
现在,那漂亮的花瓶里只剩下一枝,肉粉色的花瓣委委屈屈的舒展着,和摧残了一地花瓣的罪魁祸首一样。
艾达从来不会离开我这么久的……
湿漉漉的忧郁气息由内向外散发着,衣柜的门大敞着,穿着心理学家挑选出的可爱睡衣的家伙依偎在女士衣裙中间,原本整洁的柜子洒满了无辜的被拆下来的花瓣。
把最后一枝也摘吧……这样艾达会回来的快一些吗?应该不会,但是万一呢?
原本缩在衣柜里的病患蠢蠢欲动,向着最后一朵玫瑰伸手。
“埃米尔。”熟悉的温暖的声音,但是却让本该欣喜迎接的人缩了缩脖子。
心理学家一回到卧室看见的就是从衣柜里被挤出来的衣物、散落的朱丽叶玫瑰花瓣以及正在试图够到最后一枝玫瑰的病患。
好吧,她想她猜到这短短的几分钟内发生了什么。
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小坏猫,为了寻求安全感钻进了衣柜,还试图问可怜的花儿爱人会何时归来,得到不满意的回答后就将原本柔美的花瓣扯下,期待下一朵花儿的答案。
当人们相爱时,分离与时间都不值一提。只要我的心还跳动,它永远对你说:请你记住 。
“埃米尔,还记得我走之前说了什么吗?”
记得,她会在十五分钟内回来……但是他一分都不想等。
第一千朵雪花在我的心田中融化与深情相融,我把自己的爱意倾注给你。
“艾达,抱抱我好吗?”
这一招很好用,虽然他并没有耍心眼,而是真的想向他的爱人寻求一个拥抱,如果有一个吻就更好了。
“你总是这样牵动着我的心。”
银骑士俯身,靠近了湖中的仙灵,两双注视着彼此的眼睛,依旧澄澈和清明。
“或许你需要一个吻,埃米尔。”
的确,他确实需要,而且很迫切,他需要来自爱人全部的注意力与爱。
在你深邃的的眼湖里
我微小的心沉溺且柔化了
我被击溃
在这爱情与疯癫的湖水
怀念与忧郁的湖水
如同湖水般美丽澄澈的眼,只装着她一人。
指尖轻轻抚过病患潮湿的眼角,沾着玫瑰香的唇瓣贴上他颤抖的睫毛。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又簌簌飘落,在窗棂上织就一层朦胧的白纱,却将室内的暖光反衬得愈发温柔。
“还记得去年冬天吗?”她的声音像融化的雪水般清冽,“你偷偷跟着我去出任务,结果刚出门就被门口的冰滑了一下。埃米尔,你总是这样可爱。”
病患瑟缩在她颈窝的动作顿住了。那段记忆裹着玫瑰的甜香味从潜意识里浮上来——那天他裹着过大的外套,追逐她的影子,最后差点被冻成了一只瑟瑟发抖的雪豹。
“现在,要数到多少片雪花,你的心才会永远的安定下来?”
这不是一个问句,是一句小小的调侃,调侃没有安全感的恋人那些笨拙但是可爱的小动作。
“艾达的眼睛比星星还亮。”
答非所问,但确实是两个人之间的默契。
“或许,艾达,我们需要再买一束玫瑰了。”
有些心虚的罪魁祸首试图转移走心理学家对那些散落花瓣的注意。我搞砸了,或许应该主动去收拾好这些。
“我们需要一束会做出正确回答的鲜花。”
她总是那么包容,当然,这仅仅只对她那可爱的恋人。
一束会作出正确回答的鲜花,会给予他正向回答的花,这会有吗?只要他想,那就能做到。
或许他们可以领养一只小动物,小动物会带来更多的陪伴和安全感,但同样要忍受离别,所以还是等等,再等一等,如果真的有一只小天使愿意和他们回家,到时候再说吧。
或者……
她看向努力收拾残局的病患,家里己经有一只会不小心做错事的猫了,或者是没有安全感的狗狗,那样的话,她会是什么动物?
唔,想不出来,但是……
“我爱你”,风对那一切由它带去生命的事物重复道,我爱你,而你活在我身里。
艾达在看着我……
我将自己的全部生命虔诚奉上,请接纳这份看似渺小,实则饱含我所有热忱的祭品。唯愿在那永恒的理想乡,我能拥有再次与你相爱的珍贵权利 。
无论快乐还是悲伤,存在还是死亡,你是否都愿意成为他的伴侣,抚慰他,教导他,刻入漫长的生命。首至长夜将尽,黎明到来。
我愿意。
无论欢愉还是苦痛,相守还是分离,你是否都愿意成为她的伴侣,保护她,陪伴她,分享新生和记忆。首至花朵衰败,星辰消逝。
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