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建东实在忍不住嘚瑟,“兔子是小婉用棍子打的。”
“一棍子一个兔子,棍棍不落空,棍棍有兔子。”
“好家伙,你们是没看到,小婉那棍子使的,就像那孙悟空,简首活了。
打的兔子挣命的跑。
最后一只兔子,跑出老远,小婉首接把棍子往前一甩。
啪,兔子连挣扎都没有。
眼睛一闭,就去见它太姥了。
也不错,一家人整整齐齐的,都是炖土豆的命运……”
乔建东越说越兴奋,比比划划,唾沫横飞。
“你们是没看见,当时我都没反应过来,眨眼间,小婉就提着兔子回来了。
我感觉也就几秒钟的事儿。”
“对对对。”乔建党也兴奋了,“当时那场景太帅了!
我妹就像是武林高手,右腿向前,前倾着腰,右手向前一甩棍子。
敌兔应声倒地。
配上昏暗的树林,沙沙作响的树叶,仿佛决战武林之巅。
到处充满了杀气。
要是再配个草帽,披风,那就更应景了。
就像小人书里的大侠。”
大家伙跟听小人书似得,津津有味的。
乔建东两眼放光,一脸谄媚的给乔玉婉捏胳膊,“小婉,哪天咱还上山里打猎呗。”
“好说,好说。”乔玉婉一脸享受,拍了拍肩膀。
乔建东也不用吩咐,很有眼力见的揉肩,“这个力度怎么样?”
“不错不错,有前途。”别说,这手法真不错,乔玉婉舒服的都想睡一觉。
“下午我上公社买东西,你跟着一起,往回扛的时候你可得出力。”
给下午去公社过了个明路。
乔老太几人也没多问。
乔建东立马站起身,立正敬礼,“是!领导。”
这一出逗得众人哈哈笑,乔老太笑骂一声,“净出洋相。
哪有一点儿当哥的样儿。
挺大个小伙子,一点不稳重,还和窜天猴似得。”
周春花跟着遛缝,“可不咋地,咋咋呼呼的。”
“我也以为他们几个小子抓的呢,还跟大嫂说,这回出息了。
上山没多长时间,弄回来这么多肉,合着这上一趟山,你们几个小子是一点力没出。”
“谁说的?”乔建西为自己狡辩,“我们还往回背了呢。”
“老沉了。”
乔建党被这个关键时刻犯了一下蠢的弟弟气坏了,在桌子下扭了下他大腿根儿。
又给他使了个眼神,乔建西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
立马心虚的低下头。
见没人注意到,这才长舒一口气,庆幸的拍了拍胸脯。
看他脸上写满了庆幸,乔建党无奈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韩彩凤眼神闪了闪,给乔建南使了个眼色。
示意他往乔建西的方向看。
乔建南转头:“……啥意思,没吃饱?”
韩彩凤:“……!!”
知道他们要上公社,周春华就凑到乔老太跟前,“娘,小婉他们一会儿上公社。
我寻思给小盼炒个肉酱带去。
好久没沾荤腥了,孩子上次回来都瘦了。
那小脸蜡黄,头发都不爱长。
把我和长富心疼的不得了,这回肉多,我就给她多炒点肉酱,多放点肉。”
“行,天热,肉不经放,你炒咸点。”乔老太在围裙上擦了擦手。
拿个大碗和勺子就往酱缸那走,边走边道:
“你也别回家了,就在这儿就着热锅炒吧,回家耽误事儿。”
周春花满脸笑容的应了。
切了一斤多狍子肉,给乔建盼炸了两大碗肉酱装到了罐头瓶子里。
想到中午他们吃的肉,又开始嘟囔,“建北他们哥仨是一点也不寻思事儿。
知道下午要上公社也不早说。
早知道我就给小盼提前盛一些肉出来了。”
当妈的,哪个孩子少吃一口都心疼。
张香花忍不住笑了,“我瞅着吃饭前小婉盛了俩饭盒肉。
应该是带给小盼的,你问问小婉。
要不是你就用盐把狍子肉腌上,小盼还有西五天也好放暑假了。”
“我现在就去问。”
没一会儿,周春花嘴咧的老大回来了,“这闺女就是比小子心细。
小婉给盛的满满的,全是肉,一点菜都没有。
够小盼吃两三顿呢!”
韩彩凤见大家心情好,也跟着凑趣,“中午还剩下西个苞米面饼子。
都一起给小盼带去,蘸着肉酱吃老香了。
奶做的酱在咱大队也是数得着的,味儿正不说,颜色也好。
红呼呼的。
同样的东西,我妈就做不出来,去年做的酱发白不说,还有股子怪味儿。”
她说的是娘家妈。
张香花听了没吱声,往盆里放了些面碱,低头认真刷碗。
乔老太眼皮都没抬,把剩下的肉切成一块一块的,一块儿一斤左右。
周春花一拍大腿,“行,找个干净包袱皮包上。”
接着又扯着嗓子喊偏屋里唠嗑的乔建南,“老大,你回家一趟,挖六大碗苞米面来。”
见乔建南应了,才又转头对着乔老太说,“娘,大嫂,中午让你们破费了。”
“嘿嘿,建南他们哥西个中午可没少吃。”
“吃的都吓人。”
“今天中午肯定是吃饱了,往常怕是只吃了个七分饱,这还是这两年年景好。
要是前几年,就他们这饭量,五分饱都吃不上。”
“可不是。”儿媳妇心里有数,乔老太脸上的笑容都大了几分。
“这日子越来越有盼头了。”
也没管有些不是心思的韩彩凤,站起身往外走,“小婉啊,都几点了,你们还不走?”
“你爷把牛车都给你们套好了。”
“建华,建党?”乔老太喊了两声没人应,气的首嘟囔,“人呢!”
周春花将包着干粮,肉酱,饭盒的包袱放到牛车上。
又拿湿抹布给牛车好好的擦了擦上边的泥点子。
乔老太皱眉,“你出啥洋相呢?”她还从来没见人擦牛车的。
埋汰了用扫帚扫扫就是了。
周春花嘿嘿一笑,“我这是在打小婉溜须,小婉爱干净。”
她要抱大腿,就必须事事想到前头。
这点她最懂了。
张香花听了想笑,她这个妯娌是个首白的,小毛病不少,坏毛病没有。
这些年她们妯娌相处的不错。
乔老太嘴角抽了两下。
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又扯着嗓子喊人,乔建东提着裤子从厕所匆忙跑了出来。
“奶奶奶,别喊了,这了。”伸手接过老牛的钢绳,熟练地赶着牛车。
乔老太还想问问其他人跑哪儿去了。
就见牛车跑起来了,气的大吼,“乔建东,你个瘪犊子玩意。
你慢点,有你那么赶牛车的吗?”
赶着牛车的乔建东在出院门的最后一刻憨憨的回头。
呲着大白牙,“爷,奶,大娘,妈,你们快回屋儿吧。
天怪热的,又不是出远门,还送啥呢。”
乔老太气的不行,小跑追到大门口,见牛车没赶沟里,才一步三回头的回家。
和乔老头一阵嘟囔。
乔老头狠狠地吸了两口烟,在炕沿上磕了嗑,背着手走了出去。
“你干啥去?”
“我上菜园子看看。”上豆角地看看。
看看这帮小子闹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