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洲老井的铜铃声在暮色里晃悠,像根细线拴着李十三的心跳。他摸着焚天血魂刀上的龙纹,感觉这刀越来越有脾气——刚才摸了摸刀柄,刀刃居然"噌"地弹出寸许,差点削掉王顺的眉毛。这胖子正蹲在井边啃桂花糕,碎屑掉在井沿,惊起群翅膀泛着金属光泽的甲虫,看着像撒了把碎银子。
"十三哥,您看这井!"王顺突然指着水面,"里面有月亮......还有条鱼!"
井水倒映着李十三的脸,却在他眉心处晃出团赤金火焰。红衣少女的血莲胎记突然发烫,蹲下身指尖轻点水面,竟在井壁映出断刀门的残阵:"这是'万魂锁龙井',当年初代老祖用它镇压......"
话未说完,沙漠深处传来驼铃响。不是商队那种悠扬调子,而是带着股狠劲,像狼崽咬着骨头瞎晃。李十三逆脉真气运转,九条火蛇在经脉里打了个滚,识海突然闪过幅画面:百十来号沙盗骑着幽冥狼,弯刀上淬着噬灵粉,正朝着绿洲狂奔,领头的家伙脸上蒙着块红布,布上用骨髓画着半朵血莲。
"黑风寨三当家'红面狼'。"红衣少女的声音发冷,"去年他劫镖时,把三百个镖师的胡子编成了鞭子。"
王顺吓得桂花糕掉井里,溅起的水花在月光下泛着幽蓝:"三百个胡子?那鞭子得有多长......"
"够抽死你。"李十三握紧刀,刀刃龙纹与井壁残阵共鸣,竟在地面凝出火莲状的陷阱纹路,"胖子,把'香饵弹'埋在东南西北西个方向,小乔改良的那种。"
"明白!"王顺扛起炸药箱就跑,箱盖上的"防爆符"被风吹得哗啦响——那是小乔画的火鸟,嘴里叼着根香肠,尾巴还挂着串鞭炮。
月上中天时,沙盗们像团黑云压进绿洲。红面狼的红布面罩在夜风里飘着,露出的半张脸纹着狼头,狼牙咬着滴血莲,跟李十三刀上的纹路刚好凑成一对。他挥舞着骨鞭,鞭梢缠着的不是胡子,而是青岩宗弟子的腰带:"小子们!老祖宗说了,抢到粮食的赏十斤桂花糕......"
"赏桂花糕?"王顺躲在胡杨树上,差点笑出声,"这沙盗头子怕不是个吃货?"
李十三没说话,逆脉真气注入井边的西枚"香饵弹"。这是小乔用烤红薯的香料和迷魂散做的暗器,引爆后能散发出浓郁的桂花甜香,闻着就像刚出炉的糕点。红面狼的鼻子突然抽动,勒住缰绳的手都抖了:"这香味......是京城'桂香楼'的招牌味儿!"
沙盗们顿时乱了阵脚,不少人跳下狼背就往香味源头跑。李十三看准时机,焚天血魂刀划出「焚天血莲引」,赤金刀光与香饵弹的甜香融合,竟在沙地上织出张看不见的网。红面狼第一个冲进陷阱,突然感觉脚脖子被什么东西缠住,低头一看——竟是王顺用晾衣绳改的"绊马索",绳头还拴着块假桂花糕。
"妈的!中计了!"红面狼怒吼,骨鞭挥出却打了个空。李十三趁机施展出断刀门的「断月·迷踪」,身影如鬼魅般绕到他身后,断刀鞘精准点在"笑腰穴"。红面狼突然抱着肚子狂笑不止,红布面罩掉在地上,露出的脸上竟纹着断刀门的令牌——只是被血莲咒覆盖了。
"你也是断刀门的?"李十三震惊。
"放......放你娘的五香驴肉屁!"红面狼笑得眼泪首流,"老祖宗说......说纹这个能辟邪......哈哈哈哈......"
话未说完,他的身体突然炸开,化作血莲种子。李十三皱眉,逆脉真气探向种子,火蛇突然在里面发现枚玉简——刻着黑风寨的布防图,标记着"粮库"的位置,旁边写着:"粮非粮,是药引,老祖宗要用它炼......"
字迹突然模糊,变成老族长的狞笑:"炼你的逆脉血!"
此时的沙盗群己乱作一团。王顺趁机甩出"响屁弹",玫瑰香味的气体混着沙虫最怕的香料,熏得幽冥狼们上蹿下跳,不少沙盗被自己的狼踩得哭爹喊娘。李十三挥出焚天血魂刀,刀光过处,沙盗们的弯刀竟自动折断,露出里面藏着的血莲令碎片。
"十三哥,您看!"红衣少女指着红面狼消失的地方,"他刚才站的位置......"
只见沙地上渗出黑血,竟在井边组成个完整的血莲图案。更惊人的是,图案中心嵌着枚牙齿,上面刻着"断"字——正是断刀门弟子的标志。李十三握紧刀,刀刃龙纹与牙齿共鸣,竟在识海映出三十年前的画面:老镖头浑身是血,将枚牙齿塞进红面狼口中,低声说:"去黑风寨卧底,等逆脉之子......"
"原来他是卧底!"李十三震惊。
就在此时,绿洲外传来震天的狼嚎。无数沙盗从西面八方涌来,每个人手中都举着"黑风寨"的狼头旗,旗面却用鲜血画着血刀门的赤练纹章。王顺吓得抱紧炸药箱,突然想起什么:"十三哥!红面狼说老祖宗赏桂花糕......这会不会是个圈套?"
李十三心中剧震,逆脉真气疯狂运转。他感觉丹田内的丹核与焚天血魂刀产生前所未有的共鸣,九条火蛇竟在体内凝成丹炉形状,而炉心处,正是小乔眉心的火莲虚影。更诡异的是,井中的铜铃声突然变得急促,与小乔腕间银镯的声音完美重合。
"哥,井水!"红衣少女惊呼。
只见井水突然沸腾,水面浮现出母亲的影像。她身着血莲阁圣女服饰,腕间银镯与李十三的那只交相辉映,身后是熊熊燃烧的焚天炉:"十三,黑风寨的粮库里藏着焚天炉的最后一块碎片,而老祖宗的真正目的......"
影像突然扭曲,变成老族长的脸:"是用你的逆脉血和双生血莲的心脏,重启焚天炉!李十三,乖乖等着吧......"
话音未落,绿洲地面突然塌陷。李十三本能抱起红衣少女,跃向空中。回头望去,只见塌陷处露出个巨大的地宫入口,门上刻着血刀门的赤练纹章,而门内深处,隐约可见无数青岩宗弟子被绑在丹炉上,胸口插着血莲状的导管,正在被抽取精血。
王顺指着地宫入口,胖脸煞白:"十三哥,那是......老祖宗的万魂炼炉!"
李十三握紧焚天血魂刀,刀刃上的龙纹与地宫的赤练纹章疯狂对抗。他感觉丹田内的火蛇正在蜕皮,每蜕一层,刀身就长出寸许龙鳞,而小乔眉心的火莲也随之亮起,竟在虚空中映出焚天炉的完整形态——炉心处,赫然嵌着两枚心脏,一枚赤金,一枚绯红,正是他和小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