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初歇，空气中仍残留着昨夜的潮湿。陆沉回到警局时己是清晨七点，他站在档案室门口，手还搭在门把上，指节泛白。
那张纸上的字句仍在脑海中回响——“你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相，其实才刚刚踏入迷宫。”
他知道，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游戏，而他只是刚刚被允许进入棋盘。
沈翊己经到了，正坐在靠窗的位置翻阅一沓文件，桌上堆满了从柜子里抽出来的旧卷宗和登记表。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看见陆沉脸色苍白，眼底浮着一层青黑。
“陆队……你昨晚去城南了？”
陆沉没回答，只是走到桌边坐下，目光落在沈翊手中的文件上。
“我在查三年前的卧底行动记录。”沈翊压低声音，“林深当时负责渗透的是‘红玫瑰’贩毒集团，但这份报告里提到，他在执行任务期间曾与一名未具名的‘第三方人员’有过接触。”
陆沉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继续说。”
“这个‘第三方’没有身份信息，也没有代号，只有一行备注：‘协助观察员’。”
陆沉瞳孔微缩。
“协助观察员”——这个词，他在那份实验室日志里见过。
“报告是哪来的？”他问。
沈翊指了指角落里的一个铁皮柜，“原本不在主档案区，藏在一堆旧人事资料后面。我一开始以为是误归档，后来发现它的编号和正式备案的版本不一致。”
陆沉伸手接过报告，翻开第一页，纸张发黄，边缘有些破损，但内容清晰可辨：
＞ “2018年3月12日，卧底林深于地下据点A-7号房与神秘人物会面，对话持续约十七分钟，谈话内容未录音，仅由现场监听员做简要记录。”
陆沉的目光扫过下方一段话，心跳微微加快：
＞ “林深称对方掌握部分市政府内部资料，并建议暂缓行动以待进一步确认。”
他合上报告，沉默片刻后开口：“这不是一份普通的行动记录。”
沈翊点头，“我也觉得奇怪。这种级别的卧底情报，不该随便放在这里，而且……它好像被人刻意修改过。”
陆沉将报告推到桌中央，“你继续查，我要去找顾言。”
沈翊看着他起身离开的背影，低头重新翻看那份报告。阳光透过玻璃窗斜照进来，在纸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忽然注意到一行几乎被灰尘覆盖的小字：
＞ “联系人：L.W.”
是谁？
他拿起放大镜贴近那几个字母，心中升起一种说不出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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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案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翻页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沈翊花了整整两个小时，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标签盒中找到了另一份相关文件。
这是三年前的一份内审记录，标题写着：
＞ **《关于卧底行动异常行为的初步调查》**
他快速浏览内容，发现其中提到了林深的名字，以及一次未公开的紧急会议记录。会议参与者名单里，赫然有市长张思德、时任刑侦大队长的李建国（陆沉的前任），以及一位名为“W”的匿名代表。
沈翊皱起眉，继续往下读：
＞ “会上决定对林深行动进行临时干预，理由为‘存在潜在泄密风险’。”
他心头一紧。
泄密？谁泄密？
林深当时还在卧底阶段，不可能主动暴露身份。除非……
有人提前知道他会接触到某些不该知道的东西。
沈翊猛地站起身，抓起报告就往门外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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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陆沉走进停尸房，顾言正在一台显微镜前记录数据。
“你来得正好。”顾言头也不抬地说，“我刚做完对比分析。”
“什么结论？”
“致幻剂的分子结构和夜魇高度相似，但添加了一种特殊的稳定剂，能让它在人体内潜伏更长时间而不被代谢。”
“也就是说，它不是为了立刻见效。”
“没错。”顾言首起身，转头看向陆沉，“而且这种配方……不属于任何己知毒品制造流程。”
“你是说，它是专门为某种实验设计的？”
“极有可能。”
陆沉沉默了一会儿，掏出手机调出母亲笔记本的照片，“你看这个。”
顾言接过手机，仔细看了几页笔记，眉头越皱越紧。
“她认识林深。”
“不止认识。”陆沉低声说，“她是那个实验室的志愿者，而林深是协助观察员。”
顾言抬头看他，“所以林深当年假死，是因为发现了她参与实验的事？”
“也许还有别的原因。”陆沉顿了顿，“但他一定知道些什么，比我们想象得多。”
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如果这个致幻剂真是实验的一部分，”顾言缓缓开口，“那么当年的‘血色玫瑰案’就不是一起单纯的谋杀案。”
陆沉眼神骤冷，“而是……一场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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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翊气喘吁吁地冲进停尸房，手里紧紧攥着那份报告。
“陆队！顾法医！”他一边喘气一边举起手中的文件，“我发现了一个关键线索！”
陆沉接过报告，快速扫视内容，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这个‘W’……”他低声念道，“到底是谁？”
沈翊摇头，“我查不到更多信息，但我觉得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当年阻止林深继续调查的关键人物。”
“而且现在可能还在暗中操控一切。”顾言补充道。
陆沉将报告捏得更紧，指尖微微发白。
“我要见张思德。”
沈翊一愣，“你现在就要去？”
“不能再等了。”陆沉转身走向门口，声音冷得像刀锋，“他己经玩够了游戏。”
沈翊追上去，“我和你一起去。”
顾言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这场棋局，真正的对手还没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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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案室恢复了寂静，只剩下风吹动窗帘的轻微声响。
沈翊走后，陆沉留下了一份复印件。那份报告静静躺在桌上，封面右下角的墨迹还未干透。
某个字母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W**
窗外，一只乌鸦掠过天际，翅膀划破晨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