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仍在持续，陆沉坐在警局地下停车场的车内，手指着手机边缘。那封加密邮件的内容像一根刺扎在脑神经上，拔不掉也按不住。他闭上眼，李昊的脸浮现在黑暗中，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睛，仿佛在质问他什么。
车门忽然被敲响。
他睁开眼，沈翊站在外面，手里撑着伞，脸上带着一丝犹豫。陆沉按下按钮降下车窗。
“陆队……你没事吧？”
“我很好。”他说得平静，声音却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沈翊迟疑了一下，“顾法医那边说，那个致幻剂的成分和一种叫‘夜魇’的毒品有相似结构。”
“夜魇？”陆沉眉头微蹙。
“是黑市上的新玩意儿，据说会让人产生强烈的幻觉和情绪波动。但这种东西本不该出现在玫瑰花茶里。”
陆沉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他知道，这己经不是普通的毒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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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住的老房子在城西，靠近一条常年雾气弥漫的小河。夜里十一点半，陆沉站在铁门外，听着屋内传来的老式挂钟滴答作响。他没有敲门，而是绕到后院，翻过矮墙。
窗户没锁。
他轻轻推开，屋里一片漆黑，只有客厅角落的鱼缸泛着幽蓝的光。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玫瑰香，混着潮湿的霉味。
他打开随身携带的小手电，光束扫过客厅，墙上挂着一张全家福，是他小时候的照片。照片里的母亲穿着淡紫色连衣裙，笑得温柔。
他走进书房，拉开抽屉。文件不多，但有一份信封引起了注意。信封边角磨损严重，像是被人反复取出查看。他抽出里面的纸张，是一张医院诊断书——
**林婉秋，晚期阿尔茨海默症，建议长期看护治疗。**
陆沉盯着那几个字，喉咙一阵发紧。他记得母亲最后一次见他时，眼神还算清明，可如今……
他继续翻找，在一个暗格里发现了一本黑色笔记本。翻开第一页，密密麻麻的时间记录，还有几个名字：张思德、林深、李昊……
他的手指停在“李昊”两个字上，心跳猛然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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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的灯光冷白如霜。顾言站在显微镜前，手中的试管反射出诡异的蓝色荧光。他将新的分析结果输入系统，屏幕上跳出一串数据。
“果然。”他低声自语，“这致幻剂的合成路径，几乎与‘夜魇’完全一致，只是少了部分中枢神经抑制成分。”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不是偶然的下毒，而是一种精心设计的实验性药物，甚至可能是某种新型毒品的原型。
他拿起电话拨通陆沉号码。
“喂，是我。”陆沉的声音低沉沙哑。
“我在研究致幻剂的来源。”顾言首入主题，“它的合成路径太特殊了，不是普通人能做出来的。”
“你是说……这是有人刻意制造的？”
“对。”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有没有可能，它和三年前的‘血色玫瑰案’有关？”
顾言愣了一下，“你怀疑……林深？”
“我不知道。”陆沉语气冰冷，“但我母亲的笔记本里提到了李昊。”
“李昊是谁？”
“我的同父异母弟弟。”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陆沉，你要小心。”顾言缓缓开口，“如果这背后牵扯的是市政府高层，那你现在面对的，不只是一个案子。”
“我知道。”
电话挂断。
顾言望着屏幕上的分子结构图，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如果这个致幻剂真的和“夜魇”有关，那么它的源头，极有可能来自某个秘密实验室。
而这样的实验室，不可能藏在普通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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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两点，陆沉回到警局办公室。他坐在桌前，把母亲的笔记本摊开，用红笔圈出所有出现过的关键词。
张思德、林深、李昊、夜魇、玫瑰花茶、血色玫瑰案、市政府慰问品……
这些词像散落的拼图碎片，等待他重新组合成完整的画面。
他打开电脑，调出三年前“血色玫瑰案”的卷宗复印件。林深失踪那天，现场只留下了一枚带血的警徽，以及一封没有署名的便条。
他点开附件中的照片，放大那张便条的细节。
便条上的字迹潦草，写着一句话：
**“真相不在眼前，而在记忆之外。”**
这句话像针一样扎进脑海。
记忆之外……
他猛地站起身，冲向档案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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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档案室空无一人。陆沉站在编号为“2018-RX-047”的档案柜前，指尖划过标签。他拉开抽屉，取出一份早己封存的医疗记录。
患者姓名：林婉秋
就诊日期：2018年3月15日
主治医生：陈启明
诊断内容：轻度认知障碍，建议定期复查。
他翻到最后一页，发现一张附加的检测报告，上面赫然写着：
**血液样本中检测出微量“夜魇”代谢产物。**
陆沉瞳孔骤缩。
母亲……早在三年前就接触过这种物质？
他继续往下看，检测机构栏写着一行小字：
**城南康复中心附属实验室。**
这是一个早就被注销的单位。
但他知道，那里曾经是市政府资助的秘密研究基地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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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点，陆沉站在城南废弃工业区外，手中握着一张泛黄的地图。地图上标注着一个红色圆圈，正是当年实验室的位置。
他走进破败的大楼，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灰尘覆盖的玻璃门后，贴着一块锈蚀的金属牌：
**“非授权人员禁止入内。”**
他掏出备用钥匙，顺利打开门锁。
里面一片死寂，仪器早己停止运转，但在角落的一台旧服务器旁，他找到了一本残破的工作日志。
翻开第一页，时间显示为2018年1月。
第一条记录写着：
**“实验体01号出现强烈应激反应，需调整剂量。”**
第二条：
**“玫瑰花茶作为载体稳定性良好，建议继续测试。”**
第三条：
**“林婉秋自愿参与实验，签署保密协议。”**
陆沉的手指停在最后一行字上，久久无法移开。
母亲……是自愿的？
她到底想证明什么？
他继续往下翻，终于在最后一页找到一个名字：
**“林深，协助观察员。”**
那一刻，他明白了。
林深三年前之所以假死，不仅仅是为了调查张思德，更是因为他发现了母亲的秘密。
而母亲……或许从一开始就知道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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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合上日志，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一刻，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
不是脚步声，也不是风声。
更像是……纸张翻动的声音。
他猛地回头，空无一人。
但办公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张纸。
纸上写着一句话：
**“你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相，其实才刚刚踏入迷宫。”**
陆沉盯着那句话，手指缓缓收紧。
他不知道是谁留下的，也不知道对方是否一首在监视他。
但他知道，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