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陈小二走到青石旁，用脚尖点了点青石正前方的地面，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往下挖。”
陈石头看着那坚硬的地面和巨大的青石，眉头拧成了疙瘩：“陈…陈同志，”他勉强用了个尊称，“这…这地方全是石头，硬得跟铁似的，往下挖？得挖多深？猴年马月？”
“挖。”陈小二只有一个字。他不再废话，俯身用没受伤的左手捡起一把沉甸甸的铁镐。动作牵扯到右肩，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动作没有丝毫停滞。他扬起左臂，铁镐在空中划过一道短促有力的弧线，带着全身拧转的力量，狠狠砸向青石前方的地面！
“铛——！”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声炸响！火星西溅！坚硬的镐尖只在灰白色的岩层上留下一个浅浅的白点，反震的力道让陈小二左臂一阵酸麻。
这刺耳的声音和徒劳的痕迹，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人群里本就微弱的期望。窃窃私语声和压抑的抱怨声立刻响了起来。
“我就说嘛！瞎胡闹！”
“白费力气！”
“王寡妇疯了，这煞星也跟着疯！”
“走了走了，有这功夫不如去沟底再淘淘泥汤子…”
陈老栓看着那白点，心也沉到了谷底，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和失望。
陈小二仿佛没听见周围的议论。他活动了一下震麻的左手，再次举起铁镐。这一次，他没有用蛮力，而是调整了角度，镐尖对准了白点旁边一道细微的岩层缝隙，猛地落下！
“噗嗤！”
一声闷响！镐尖竟然嵌入了缝隙深处！
陈小二眼神一凝，双臂肌肉贲张，腰腹猛地发力，借着杠杆的巧劲，低吼一声：“嘿！”
“喀啦啦——！”令人牙酸的岩石碎裂声响起！一大块脸盆大小的硬岩竟被他硬生生撬了起来！
随着这块硬岩的剥离，下面露出的不再是坚硬的整体岩层，而是一种颜色更深、质地相对酥松的风化岩层！而且，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带着土腥气的凉意，从那个新撬开的缺口里，幽幽地散发出来！
离得最近的陈石头第一个感觉到了！他脸上的不耐烦和抱怨瞬间凝固，眼睛猛地瞪圆，难以置信地盯着那个缺口，鼻子下意识地用力吸了吸：“凉…凉的？！”
这一声惊呼，像投入油锅的水滴！
所有准备离开的脚步都钉在了原地！所有抱怨声戛然而止！几十双眼睛，瞬间聚焦到那个小小的缺口上！
陈小二没有停。他丢开铁镐，俯身用左手扒开撬松的碎石，动作快而稳定。缺口被迅速扩大。更多的凉意涌出，缺口深处，那片酥松的风化岩层上，竟然清晰地凝结着一层细密的水珠！
“水气！是水气！”一个眼尖的汉子失声尖叫，声音因为激动而变了调！
人群“嗡”地一声炸开了！怀疑、抱怨瞬间被巨大的震惊和狂喜所取代！/所有人都疯了似的涌了上来！
“真有水气！”
“神了！真神了！”
“快！快挖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