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寡妇?”陈大壮第一个反应过来,浓眉倒竖,粗声粗气地吼道,“你男人尸骨未寒,跑这来发啥疯?护着灾星,你也不怕遭报应?”他手里的锄头往前一送,带着明显的威胁。
王丽丽的身体明显瑟缩了一下,像是被无形的鞭子抽中,抱着瓦罐的手臂收得更紧。但她的脚,却没有后退半分。她的嘴唇哆嗦着,毫无血色的脸颊因为激动泛起一层病态的潮红。没有人看见,在她冲出来的前一刻,在她被那焦黑痕迹和即将被焚毁的“灾星”强烈吸引的瞬间,一个冰冷、毫无起伏的机械音在她死寂一片的脑海深处骤然响起:
【检测到高能生命体‘天降福星’处于致命威胁中…守山系统强制激活…绑定宿主:王丽丽…】
【核心指令:守护山林,福泽一方。绑定福星,气运相连。福星陨,则山枯,则宿主亡。】
这声音如同惊雷,炸得她灵魂都在震颤。福星?那个带来天火、被所有人视为灾星的东西,是她的福星?还和她的命绑在了一起?荒谬!恐惧!可那冰冷的“宿主亡”三个字,像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她刚刚失去依靠、对未来只剩一片灰暗的心底。
“他…他不是灾星!”王丽丽猛地抬起头,眼中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某种被逼出来的决绝而显得异常明亮,甚至带着一丝神经质的颤抖。她几乎是嘶喊出来,声音尖利得变了调,目光却不敢看向那藏着“灾星”的草丛,只是死死盯着陈老栓和陈大壮,“是…是福星!老天爷…老天爷派来的福星!”她无法说出那诡异的“系统”,只能用最朴素、却也最容易被村民理解的“老天爷”来解释这荒诞的认知。
“福星?”陈大壮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嗤笑一声,唾沫横飞,“王寡妇,你男人一走,你是真疯了吧?天降大火,砸坏山林,不是灾是啥?我看你就是想男人想疯了,见着个活物就往上扑!”
刻薄恶毒的话语像淬了毒的刀子,狠狠捅进王丽丽的心窝。她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摇摇欲坠,那点被“系统”逼出来的勇气几乎要被这汹涌的恶意彻底冲垮。周围响起一片压抑的、不怀好意的哄笑和窃窃私语。
“让开!”陈大壮彻底失去了耐心,蒲扇般的大手猛地伸出,就要去推搡王丽丽。
就在那只粗糙的大手即将触碰到王丽丽单薄肩膀的刹那——
“嗤啦!”
一道人影,快如鬼魅,带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和凛冽的寒意,从王丽丽身后那片浓密的草丛中暴起!
陈小二!
他动作快得超出了所有人的反应。没有多余的花哨,仅仅是左脚闪电般踏前一步,精准地踩在陈大壮伸出的手腕下方,同时仅存的左臂屈肘,一个迅猛无比的短距离发力,坚硬如铁的肘尖带着全身的重量和冲势,狠狠撞在陈大壮的腋窝软肋处!
“呃啊——!”一声短促凄厉、不似人声的惨叫从陈大壮喉咙里挤出。他感觉像被一柄无形的攻城锤狠狠砸中,半边身子瞬间麻痹,剧痛首冲脑门,眼前发黑,壮硕如牛的身躯竟像一捆被狂风刮倒的稻草,踉跄着向后猛退,“噗通”一声摔了个西仰八叉,手里的锄头脱手飞出老远。
这兔起鹘落、干净利落到残忍的一击,让所有哄笑和喧哗戛然而止。时间仿佛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