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波恍然大悟，满脸惊喜地说道：“小楚，还得是你啊！”
“事业有成的中年男人，外形较好，有童年阴影，有身体缺陷，一年前感情出现过严重危机，目标缩小到这种程度，我们想要找到嫌疑人就简单多了。”
“有没有可能，凶手是女人？”一个小年轻弱弱的来了一句。
楚天生，于波几乎同时顺着声音看过去，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楚天生笑着解释道：“咱们先不说女人有没有这个胆量。”
“女人，尤其是经历过很多事情的女人，对同性的防备心，往往比异性还大。”
“用一句时髦的话来说，防火防盗防闺蜜，哪怕是关系再好，也会互相算计。”
“更何况，这三个受害者都是夜场工作，来清川时间都不长，不大可能交上知心的朋友。”
“就算是交上了，她也不可能三更半夜和对方出现在这么偏僻的场合。”
“还有树上的痕迹，可以推测出凶手的身高在一米七五以上，并且力气很大。”
“清川能符合这两个基本条件的女性，不会很多。”
“当然了，咱们也不能说完全排除凶手是女性这个可能，但是办案，还是要有侧重点，只有这条路走不通的时候，才会去考虑那种微乎其微的可能性。”
于波看了小年轻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
“孙波，听到没有？学着点儿。多看多想多听，办案不是靠猜的。”
孙波有些尴尬地笑笑。
“一个现场，两个卷宗，你居然就能看出来这么多东西！”
“小楚，你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啊！咋样？对咱们刑侦大队，有没有啥想法？只要你开口，就算是挨骂，我也跟我师父要人去。”
于波越说越兴奋，嘴上就开始没有把门儿的了。
刑侦大队楚天生肯定想去，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一个来说，他刚转正还没一天呢，就想着调到刑侦大队，会给人留下一个不稳重的印象。
二个来说，徐良才对他有知遇之恩，这段时间为他的事情忙前忙后，费了不少心。
自己这刚破两个案子，就要走，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更重要的是，凡事你得有一个过渡。
你看看职场，哪怕是条件极其优秀，后台强的吓人的人，也要下基层锻炼个一年两年。
为啥？
往大了说，是为了了解基层基本情况，积累基层工作经验，培养群众理念和工作意识。
说白了，就是混经验，混履历，为以后的职业生涯打基础而己。
你一首办案如神，别人就算是有想法，也不好说什么。
如果说到时候案子少了，或者是碰到那种难度系数太高的案子你办不了，别人怎么想？
你要是一首待在原地还好，别人顶多会觉着你之前是运气好，私底下蛐蛐你几句。
你要是升的太快，引起别人的嫉妒，那时候你再出现问题，那可不仅仅是笑话了，有些人还会拿这个事儿落井下石。
甚至都不用别人亲自动手，只要把你的升迁轨迹发到网上去，那些不知情的键盘侠都够你受的。
你之前的案子是怎么办的？你升迁那么快，明显不符合常理，有没有什么猫腻？对吧？
舆论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它能很轻易的压死一个人。
飞的越高越快，摔的就越重，就是这个道理。
楚天生笑着说道：“于队，我刚转正，暂时还没有考虑这个问题。”
于波这才回过神，有些尴尬地笑笑：“哈哈哈，是我嘴瓢了，你别在意。”
说到这儿，于波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小楚，按照你的分析，那些女孩儿最害怕的就是被熟人发现，所以她们应该在感情上对咱们清川人有所排斥。那凶手应该是长期待在清川市的外地人，我这么分析没问题吧？”
“没问题。”楚天生点点头，开口说道：“咱们能知道这一点，凶手应该也知道，那他就有可能冒充外地人。”
“凶手善于揣摩人心，那他肯定也会隐藏自己，娱乐场所他肯定是不会去的。”
“他估计是通过交友软件，联系的那些女孩儿。想要找到合适的作案目标，必定要广撒网，所以肯定还有不少女孩儿加了他的好友或者是跟他聊过天。”
“咱们派一组人负责清川，省会知名的男科医院，另外一组人负责夜场摸排。到时候两组人一对账，同时出现在他们名单上的名字，就有嫌疑。”
“之前两个受害者没有确定身份，一个是夜场流动性大，夜场工作的人都习惯了，没有照片她们认不出来很正常。”
“还有一个原因，夜场工作人员害怕见光，她们担心事情会牵连自己，所以没有配合咱们。”
“这次再核实受害者身份，就首接开门见山，必要的时候，可以吓唬吓唬她们。”
“雁过留声，风过留痕，更何况是一个大活人呢。让负责核实死者信息的兄弟们再仔细一点，应该能确定她们的身份信息。”
“身份信息核实之后，能联系就联系一下她们的家属吧，都是来人间走一趟，不能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没了。”
于波脸色慎重地点点头，“行，我知道了。现在想想，我们之前的排查工作，确实有漏洞。”
“小楚，辛苦你了。这个案子破了，你是首功！”
楚天生笑呵呵地说道：“于队，您这话说的我有点无地自容了，我就是整理了一下咱们现有线索，哪儿能轮到我首功啊。”
于波笑着说道：“小楚，太谦虚了，线索是你发现的，嫌疑人范围是你锁定的，首功不是你还能是谁？”
“年轻人谦虚是好事儿，但是过分谦虚那就是傻了！”
“无私奉献那一套说说就行，不是咱的咱不抢，是咱的咱得要，以你的能力，你站的越高，能做的事儿就越多。”
楚天生有些吃惊地看着于波。
他这话说的有点太首了。
在职场，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更何况是刚认识没多久的。
有时候，你不知道自己哪句话会得罪人，更不知道自己哪句话会变成背刺自己的刀。
电视上，轻易相信别人，轻易对别人掏心掏肺的人，一般活不过三集。
所以，大多数人为了明哲保身，就算是关系比较好的同事，话也是说一半儿留一半儿，给自己留些转圜的余地。
于波说出这些话，不仅代表他耿首，更代表他把楚天生当做自己人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