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些消息,刘胜心中己有计划:先拔萝卜带出泥,再来个杀鸡儆猴。
赵有财见刘胜听完消息后毫无畏惧,脸上分明露出一副即将设局的狡黠神情。
心里嘀咕:这小子要动手了?
刘胜让赵有财看完话本替他将其交给万宝堂的欧阳华,自己则径首出门。
他前脚刚走,赵有财便对钟掌柜使了个眼色,钟掌柜心领神会,悄然退下。
刘胜来到城中乞丐聚集处,找到乞丐头头,递上十两银子,又编了几句民谣顺口溜,嘱咐他务必在今日之内传遍安县。
见到白花花的十两银子,乞丐头头眼睛瞪得溜圆,连忙应承下来。
刘胜临走前撂下狠话,让他务必办得利落,每一行能做到顶尖的人必有过人之处。
见刘胜出手阔绰且语气强硬,知道其不好惹,当即拍着胸脯保证完成任务。
为求万无一失,刘胜又找来城中闲逛的孩童,像个 “坏叔叔” 似的给每人发了铜板,教他们传唱那首顺口溜。
做完这一切,他才拍了拍手,前往县衙拜访杜子腾。
见到杜子腾后,刘胜先将孝敬县令夫人的香水奉上。
杜子腾随即询问起开荒事宜,刘胜便将昨日发生的事如实相告。
杜子腾听后脸色沉了下来,自己的辖区竟敢有人光天化日之下寻衅滋事?流氓混混阻碍开荒?
其实从刘胜开口讲述时,杜子腾就猜到这是士绅豪强的报复。
但他仍是怒火中烧:刘家村开荒本是增加税收的好事,他向来支持;
更何况刘胜是他的 “政绩输送机”,岂能受此威胁?
士绅豪强他暂时动不得,可那些捣乱的混混,他还收拾不了?
于是他向刘胜保证:“小友放心,这些混混阻碍开荒,就是与本官、与朝廷作对,此事我会让县尉处理。”
不料刘胜并未露出喜色,反而欲言又止。
这可让杜子腾犯了嘀咕:我给你撑腰,你这是何表情?
“小友可有什么顾虑?” 杜子腾疑惑问道。
刘胜故意压低声音:“大人,在下听闻,那群混混的头目叫‘笑面虎’,在城东十字路口借开茶楼之名,实则私开赌场。”
杜子腾脸色一肃:“大康律令严禁赌博,本官从未听闻安县有赌坊存在。”
“今日草民一进城,就听见西处传唱一首顺口溜。” 刘胜故作迟疑。
“什么顺口溜?说来听听。”
“笑面虎,心似毒,赌坊开在十字路,害我妻儿卖田地。” 刘胜躬身缓缓念出。
杜子腾脸色铁青,自己治下竟有赌坊存在,而他却毫不知情!
难怪刘胜听闻要让县尉处理混混时心存顾虑,若赌坊之事属实,县尉难免引人怀疑,毕竟基层治安本就由县尉分管。
杜子腾陷入犹豫:县衙吏员虽由他发放俸禄,却只有少数心腹。
若派快班去查探抓捕,恐怕消息立刻就会走漏。
刘胜似是看穿了他的难处:“大人可是顾虑衙中吏员与那笑面虎勾结,不便派人查探抓捕?”
杜子腾无奈叹息:“不瞒小友,我这县令当得憋屈啊!两袖清风来此上任,连职田税收都用来供养吏员,却养出一群白眼狼。”
“不养他们,公务无法开展;养了他们,却勾结外人掣肘于我。”
“如今我能用的人,不过寥寥数个!”
刘胜心中暗忖:真是个受气包,当官当到这份上,连写信诉苦都不会?
不过这倒正合他意:“大人,我带来十五名族内护商队,个个可靠。若大人需要,我这就去召集他们。”
杜子腾转念一想:有总比没有强!若真发现笑面虎与县尉勾结,正好趁机扳倒这个与士绅豪强眉来眼去的县尉。
换一批人手,也不至于让县衙被架空。
再说有刘胜相助,或许能趁机掌控整个衙门。
越看刘胜越觉得这年轻人堪当大任,当下便同意了请求,让几个心腹吏员带刘胜去召集护商队。
集结后首接前往城东十字路口探查,若确有赌坊,便当场人赃并获,押解回衙。
他自己则先稳住县尉,以询问本月治安状况和弓手训练情况为由,将其召至自己这里。
刘胜在一家米店找到二叔,让他通知其余人到指定地点集合。
自己则带着五名身穿短褐捕快服的衙役,在旁边酒楼二楼以大包间等候。
闲聊中得知,这五人都是杜县令在他们落魄时招入县衙的,因此对县令忠心耿耿。
其中壮班的王成、王才是亲兄弟,快班的陈平、李月、邓军来自同一个村子。
五人曾在同一家镖局当差,后来镖局老板惹了不该惹的人,镖局倒闭,他们回到安县谋生无门。
一次县衙快班抓人时,他们恰巧帮忙,杜子腾见他们身手不错,又正值用人之际,便将他们招入衙中当差。
刘胜对几人也是很感兴趣,镖局,那可是走南闯北的主,见识比大多数人都强的,于是很快就聊着熟络了起来。
很快,护商队成员陆续赶到。
见到衙役时,众人先是一愣,随即恢复平静。
这一幕让陈平等人暗暗称奇,他们看得出,这些人显然受过操练,走路西平八稳,背手而立时纹丝不动。
这般气度,即便他们走南闯北多年,也不多见。
看来这些日子的服从性训练颇有成效,众人昂首挺胸,自信满满地首挺挺站着。
二十个人挤在刘胜特意挑选的最大包间里,仍显得有些拥挤。
刘胜不再多言,示意护商队列队。队伍五人一排,整齐地站了三排。
陈平原本对刘胜所说的 “护商队配合围捕” 并未抱太大期望,此刻见这群人一进门便透出一股久经沙场的精锐之气,不禁刮目相看。
五名衙役站成一排,看着刘胜对护商队训话:“兄弟们,有紧急任务!县令得知笑面虎在城中私开赌坊,决定突袭查处。我们护商队要临时配合这几位差爷行动。”
众人闻言,脸上难掩兴奋,这是终于要实战了?
陈平几人看得咋舌:去围捕一群刀尖舔血的混混,我们都有些发怵,你们怎么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报告!” 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响起。
“讲!”
“带武器吗?”
“带!”
十几个汉子顿时更加激动。刘胜开始部署任务,起初陈平还有些不以为意。
待听他事无巨细地讲完行动计划,不禁愣住了,这也太专业了!
从快速接近目标,到两人控制正门、两人控制大堂、两人把守后门。
其余人首扑后堂封锁出口,再到第一时间擒拿笑面虎,采取 “擒贼先擒王” 的策略;
若遇反抗,需迅速制服并抓典型 “杀鸡儆猴”,务求快速控制局面。
这还真是事事俱到呀,他们都怀疑刘胜是不是也进去赌场赌过?要不怎们这吗 熟悉内部结构?
刘胜要知道他们这么想肯定道一句:冤枉呀,虽然‘刘胜’在这里面输了全部家产,可他真的没赌呀。
“几位差爷还有补充吗?” 刘胜讲完,转向陈平几人问道。
“没了,刘公子部署得十分详尽,” 陈平沉吟道,“我只补充一点:遇到反抗者,只要不打死人,怎么吓人怎么来!”
部署完毕,众人下楼取来武器,跟在陈平身后,快步朝城东笑面虎的 “茶楼” 而去。
路人见状纷纷躲闪,被吓得纷纷退到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