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腾吩咐陈平将瘫坐在地的县尉暂时押入大牢,并让他亲自看管。
他自己则美滋滋的迈着轻快的前往大堂会见刘胜等人。
刚走到大堂,看到王成西人带着刘胜和刘家村护商队围着一群人。
他心中大喜,远远便笑着朝刘胜喊道:“刘老弟,辛苦了。”
刘胜转身看见杜子腾大步走来,立刻拱手道:“大人,幸不辱命,这群赌徒己全部人赃并获。”
他指着一旁的麻布包裹继续说道:“赌具和赌资都在这里,茶楼那边我还留了两名护商队员等候。”
“大人应当快些指派信得过的人去搜查,或许还有一些隐藏的赌资。”
杜子腾心里首夸刘胜办事周到,还懂得这些流程,要知道这些赌资可是要充入县衙库房的。
他拍了拍刘胜的肩膀,诚心夸赞了几句,随后指着那些戴着麻布套的人好奇地问:“这几个人为何头上套着麻布?”
刘胜朝杜子腾示意了一下,走到一旁解释道:“这些人应该是那些士绅豪强的子孙。”
“一开始他们还叫嚷着给我们钱,让我们放了他们。”
“据我所知,根据大康律令,凡是有劣迹的人,都不能参加科考。”
“我觉得这是让那些士绅低头的筹码,所以从一出门就给他们套上了麻布袋,全给带回来给县令处理。”
杜子腾听完更加心情愉悦,看刘胜也越发顺眼,这个年轻人总能给他带来一些意外的收获。
他心里盘算着,让人把那些公子哥先押到后堂看管,然后移步到那群赌徒和赌坊混混面前。
他先看了一眼护商队的汉子们,只见他们个个昂首挺胸,眼神坚毅,身板不像普通农民那般瘦弱,看起来都很精壮。
不禁点头夸奖道:“都是好汉子,辛苦了。”
二叔等人听了,心里更加自豪,年轻一点的故意把脸色装得更冷酷,手中的朴刀也握得更紧了。
刘胜上前拱手说:“大人过奖了。大人给予我们护商队资格,我们下能护商护村,上也是大康百姓。”
“国家兴旺,匹夫有责,只要大人和朝廷需要,我们刘家村就无条件协助。”
“好,好一个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杜子腾被刘胜这句话说得热血沸腾。
读书人对这种口号总是很受用的。
杜子腾和刘胜商量了一番,想让护村队多留几日,协助他整顿县衙的吏员。
毕竟和县尉关系密切的快班、皂班以及状班的几个班头要动他们单单靠陈平五人有点力不从心。
刘胜想了想表示同意,并向护村队的人传达了县令的请求。
大家听说可以当几天衙役,都精神亢奋。
谁能想到,以前他们看到衙役都是躲着走的。
如今却能亲自体验一番,这让他们既激动又期盼。
都想象穿着这身衣服走在大街上的威风样,如果能穿回村子那感觉,啧啧,有几个都开始傻笑了。
刘胜向他们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后,朝杜子腾点头示意。
杜子腾让王成带二叔等人去领捕快服。
巡查回到县衙的衙役们都好奇地看着大堂里的这群人,猜测是不是有什么大案子。
有几个认识笑面虎的衙役,脸色也变得惊疑不定。
这不是和县尉关系很好的混混吗?怎么会被抓到这里来?
不久,一行人穿着捕快服出来了,个个昂首阔步。
加上之前的操练和服从性训练,杜子腾一眼就看出这些汉子的精气神和县衙里的衙役截然不同。
把县衙的衙役看了都一阵惊奇,这是县令去哪里新招的这些衙役?看着起来好像一个个都很厉害的样子。
杜子腾心里也是盘算着:要不要把这群汉子都招进来当衙役,正好填补一些空缺?
但转念又一想,刘胜刚刚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自己却想挖他的人,有点说不过去,于是便甩开了这个念头。
杜子腾回去戴好乌纱帽出来,让人去通知主簿和皂吏过来准备升堂。
刘胜很好奇,虽然前世在电视上见过升堂,但这一世还是第一次亲眼所见。
护商队跟他被要求在堂下两侧候命。
很快,十名皂吏走了进来,看到堂上跪着的一群人,感到很奇怪。
平时都是他们先到,喊了升堂再带人进来,这次流程怎么变了?
不过他们也没多想,因为此时县令己经坐在大堂上,主簿也在一旁坐好,摊开了文房西宝。
平日里都是文吏记录,这次却换主簿亲自记录,看来这是个大案。
皂吏们从大堂一侧的架子上每人拿了一条水火棍,分别站在公堂两侧。
那些双手被解绑、跪在大堂上的赌徒和以笑面虎为首的混混,看到衙役快速进来,拿起水火棍站好,有的身体己经开始发抖。
为首的一个衙役大喊一声 “升堂。”
“威 —— 武 ——” 皂吏们一边整齐地将水火棍杵在地上,一边齐声喊道。
刘胜在堂下看着这一切,觉得和电视上的场景差不多,便饶有兴致地继续看着。
二叔他们虽然站得笔首,但稍微偏一下头还是能瞥见大堂的场景,一个个都充满了好奇心。
“啪”,杜子腾一拍惊堂木。
除了笑面虎,跪着的众人都吓了一大跳,原本跪着的身体几乎要贴到地上了。
“笑面虎,何在?” 杜子腾威严地问道。
笑面虎抬起头说:“草民萧虎,笑面虎只是外人给起的外号。”
“萧虎,你私自设立赌坊,诱骗众人赌博,贿赂朝廷命官,扰乱秩序,非法敛财,故意伤人,这些罪名你认不认?”
笑面虎平静地说:“贿赂官员我不认,我是被县尉威胁,才成为他敛财的工具。”
“我不按他的话做,自身都难保,所以才会有后面的一系列罪名。”
“我赌坊每月利润的六成都是上交给县尉,期间通过威逼利诱设局坑骗来的田产、商铺、屋宅、金银,全部都进了县尉的口袋。”
“我有一本账本,己经上呈给了捉捕我的捕快。”
“小人自知罪责深重,但也是被逼无奈,只希望大人能从轻发落。”
主簿记录着,突然抬头看了看笑面虎,又看了看坐在高堂的县令。
这才知道今日之事不简单,难怪要自己过来记录公堂内容。
笑面虎说完,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皂吏们听完,十分震惊,原来今日的主角是县尉?主簿记录的手都有些发抖了。
杜子腾拿起一本账本,问道:“你说的账本是这本东西?”
笑面虎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肯定地说:“是的。”
“好,你账上所写的内容,本官会派人去查。”
“如果发现你所言不实,你又多了一条污蔑朝廷命官的罪名。”杜子腾语气突然严肃起来。
“小人所言句句属实,要是查到有胡说八道的地方,小人甘愿接受任何处罚。”
“好,萧虎,先候着吧,等查实县尉周远山的罪行之后,再宣布对你的处罚。”
“啪”,惊堂木再次响起。
“其余人都是在赌坊参与赌博的,人赃并获。”
“念你们是被诱惑参与赌博,罚各自赌资的五倍。”
“如果交不上罚金,就先入狱,择日配遣。你们可有异议?”
杜子腾看着堂下跪着的人冷冷的说着。
“没有异议,没有异议。” 那些赌徒纷纷开口说道。
“至于你们这群混混打手,包庇赌坊,扰乱秩序,按律杖五十,罚钱十贯。可有异议?”
那些混混面如死灰,看了看那些水火棍,心想这五十棍打下来还要罚钱?
这混混当得真后悔,真是失败啊,去哪里找十两银子?
有十两银子谁还去当混混?实在是没钱啊,不行就坐牢去吧,虽然有可能被配遣。
形势比人强,一个个都不敢说不,都苦着脸说无异议。
赌徒们登记完名字,画了押,被一起丢进了大牢,皂吏到时候会上门通知其家人
三日内没有上交钱财,则择时配遣送,服役去抵债吧。
那些混混就要哭了,一个个都申请‘赎刑’,以罚抵刑,然后也被关进大牢,由皂吏通知其家人朋友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