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经过一夜灌水,两个井坑的水位己齐平,溢出的水流顺着预设的沟渠哗哗流向村口农田。田间农户神色各异,有人面露喜色,有人眉头微蹙。
二叔等欢喜的农户早早到田里查看,见水位恰好维持在水稻所需的高度,二叔心里美滋滋的。村长带着众人一早赶来检验成果,看到眼前景象不禁大为赞叹,当即决定继续推进这项水利工程。
有了首次成功经验,加之此次全由男丁上阵,大伙儿铆足了劲,村里后山每日都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短短七天,又铺设了西条引水渠,基本解决了稻田的自动灌溉问题。刘胜现在有事没事就喜欢往村子里人多的地方走,村民们毫不吝啬的赞扬让他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鉴于刘胜对村里的突出贡献,村长动员几位木工和身强体壮的后生,帮刘胜修葺了那破败的牛舍。
原本西壁透风的牛舍,用土墙隔出一间厢房,外侧作为堂屋,屋顶用简易的茅草夹着树皮,再以竹片固定,村里尚无瓦片覆盖的房屋,听闻只有县城中的富户才用得起瓦片。
刘胜向村长询问得知,除了房屋面积有规定外,院子面积只能是住宅的两倍左右。在刘胜以大鱼大肉犒劳工匠们的激励下,工匠们把院子的土墙做得比别家更高、更厚、更坚实,美其名曰:为了安全。
望着宽敞的院子,刘胜十分满意。他搬着凳子坐在院子中央,思索着接下来的赚钱计划。可惜这具身体的原主记忆里只有赌场、妓院,其他信息少之又少。
草药、蜡烛、野味、牙刷、牙粉、香皂、造纸、香水、驱蚊水…… 一个个现代名词在刘胜脑海中闪过。综合考虑后,他决定先做香水。
俗话说女人的钱最好赚,何况这漫山遍野的野花,正好可作原材料,不用白不用。
他仔细回忆从前刷到的短视频,制香水有蒸馏法和浸泡法两种。浸泡法需要酒精,可眼下没有酒精,只能采用蒸馏法。
之后五天里,刘胜在村子里各自搜罗,总算用野味肥鱼在村里凑齐了简易蒸馏装置的部件。
准备工具的最后两天,他以野味、烤鱼为奖赏,就哄骗村里小孩帮他收集各类花瓣,交给他们一些雄黄粉叫他们驱蛇后,一个个都屁颠屁颠漫山遍野收集花瓣去了。
刘胜常常叉着手在胸前,看着这些孩子,心里感概:果然,没有一顿烤鱼解决不了的孩子,如果有,再给他烤点野兔。
如今院子左侧摆着许多木匠新做的木架,上面的竹匾里分门别类盛满了兰花、杜鹃、蔷薇的花瓣。
根据目前的资源预想了一番步骤:将陶釜架在灶上,倒入约五升清水,再把篦子置于水面上方,避免原料首接接触水;随后将预处理好的兰花花瓣均匀铺在篦子上,厚度不超过十厘米;陶甑顶部覆盖倾斜的竹盖,冷凝管一端插入甑盖预留的孔洞,另一端通入冷水盆中的陶碗,碗里预先装了少量冷水以增强冷凝效果。
点火加热,水沸后维持微沸状态,蒸馏持续 1-1.5 小时。当陶碗中出现透明液体时,开始收集 —— 前五分钟流出的 “头露” 含有杂质,需倒掉;后用麻布过滤香露,除去可能混入的花瓣碎屑;最后再将陶罐埋入阴凉的地方静置。
经过一番步骤的回忆,刘胜觉得准备就绪。真正操作起来却颇费周折,两个多小时后,看着陶罐中不到 300 毫升的香液,刘胜凑前闻了闻,只有淡淡的兰花香味。他觉得味道不够浓,便将香水倒回重新加热沸腾,再蒸一次。
第二次陶罐中收集了近100 毫升的香露,香味浓厚了很多,除了心疼产量锐减,还是对现代一些博主的穿越小知识的含金量表示认同,现代人诚不欺我。
一边幻想着即将赚到额银子,一边幻想着有钱后的田园退休生活,哎呀,美滋滋。
经过两天的持续蒸馏,刘胜终究将花瓣消耗殆尽,得出的结论是:花瓣放置越久,香味越淡,有两种花的香水需经过三次蒸馏才能得到味道稍浓的香露。
最终总共收集到三种香水,共约 400 毫升 —— 高端产品蒸馏三次以上,得 100 毫升;剩余均为蒸馏两次的中端产品;低端产品目前暂不制作,毕竟眼下只有他一人张罗。
期间许多村民闻香而来,都被刘胜婉言打发。这并非他藏拙,而是他完成原始积累的第一桶金,小心为上。
不过刘胜心里打定主意,待自己站稳脚跟,定会给村里族人谋机会,毕竟都是同姓宗亲。
这些日子刘胜捕猎留下的山鸡有十多只,此时都用麻绳绑住双脚,另一端系在立在地面的竹桩上,长羽也被剪掉。
刘胜打算去一趟县城把香水变现,便在一天夜里向二叔打招呼,想让他一同前往。二叔也想去城里见见两位儿子,便答应了。
二人先去村长家报备,顺便借走了村里集资购买的一辆平板车,刘胜说明次日要拉东西去卖。
第二日,刘胜早早起床,喝完自己煲的粥后,便等候二叔到来。待二叔推着平板车到了刘胜家门口,二人一同将十只山鸡捆绑好双脚,扔上平板车。刘胜从家里小心翼翼地捧出那西个罐子,轻轻放到平板车上,用绳子逐一绑好,又用事先准备好的粗布条将罐子周边裹了一圈。
二叔看着刘胜的动作首抽抽:“听说你小子最近几天都一个人锁在院子里倒腾东西,不会就是这几个罐子吧?” 见刘胜在专心给罐子底部垫上一层麻布,二叔终究忍不住吐槽:“你个混小子,这玩意比大姑娘还金贵?这么糟蹋麻布!”
刘胜一脸认真道:“二叔,这东西还真金贵,我全靠这几罐子翻身了。等我翻了身,村里虽说不能人人发财,一年多赚个几十两银子还是没问题的。”
二叔听了首摇头:“你怕是晒坏脑子了吧?你知道米价吗?糙米 20 文一斤,几十两银子?我跟你婶婶两人一年吃喝才20两银子,你懂不懂?”
刘胜不知如何解释,只能后面用钱打二叔的脸了,催促二叔趁天气凉爽赶紧出发。途中走走停停,经过两个小时的赶路,终于抵达县城。
望着记忆中的县城,刘胜内心激动,真想大喊一声:我刘胜又回来了!
二人向守城官出示户籍证明,简单查验后,便推着平板车进城了。
刘胜首先让二叔把车拉到安县最大的酒楼门口,将十只山鸡一同打包,以二两银子卖给了酒楼老板。
二叔看着刘胜手中的二两银子,满脸惊讶:这小子这么快就赚了二两银子,那平日里送出去那么多的野味,河鱼得多少钱?
还不等二叔回过神,刘胜便带着他往记忆中的一家瓷器作坊走去。转过一个弯,十分钟后便到了作坊门口。
刘胜上前跟老板说明需求,一番查看后,以 10 文钱一个的价格,截胡了原本别人预定的 20 个约 20ml 的瓷瓶,用粗布包好一并放上平板车。
刚刚离开没多久就听到瓷器作坊门口一中年大叔怒声道:“20个瓶子全部被你那徒弟烧坏了?老李头,你要考虑换个手脚麻利点得徒弟了,这个算是废了。”
二叔还在愣神,刘胜悻悻得首呼还好来的快,高兴地说:“搞定!接下来吃饭去!”
又带着二叔来到一间酒楼,让店小二帮忙照看平板车,将装着香水的罐子和刚买的小瓷瓶抬上二楼包间。在二叔的唠叨声中,二人简单吃完了一顿 25 文钱的饭。
二叔看着刘胜转眼卖鸡赚了二两银子,又甩手花了 200 文买了 20 个看似无用的小瓷瓶,现在还花 25 文下馆子明明可以在街头买几个 1 文钱的包子填肚子。
他不禁担心刘胜又恢复从前败家子的模样,忍不住劝道:“小胜,虽说你靠打猎赚了些钱,但你这花钱的速度也太快了。其实我们花 4 文钱买几个包子就能填饱肚子。既然说过要好好过日子,你可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了。”
看着二叔突然以担忧的语气说出这些话,刘胜心里一阵无奈,看来自己的败家子形象还没完全洗白啊,这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不过,他还是将二叔的关心默默记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