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水顺着破碎的车窗灌入,混杂着玻璃碎渣,打在楚临风的脸上。
窗外,是刀疤强那张因为狞笑而扭曲的脸,和他身后一群如狼似虎的亡命之徒。
“领死!”
两个字,夹杂在轰鸣的雷声中,充满了血腥的狂妄。
然而,预想中的恐惧和求饶并没有出现。
驾驶座上的楚临风,只是缓缓抬起眼皮,那双漆黑的眸子在昏暗中,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渊。没有惊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漠视一切的冰冷。
这眼神,让刀疤强心中那股莫名的火气烧得更旺了。
他最恨的,就是这种被他视为蝼蚁的人,露出俯视神明般的眼神!
“还他妈装蒜!给老子滚下来!”刀疤强怒吼着,后退一步,给楚临风留出下车的空间,手中的铁棍却己经高高扬起,准备在他开车门的瞬间就砸烂他的脑袋。
“咔哒。”
一声轻响,车门锁解开了。
在十几双充满暴虐欲望的眼睛注视下,车门被缓缓推开。
楚临风从容地走了出来,站在这片泥泞与血腥交织的雨幕之中。
他甚至没去看那些围着他的壮汉,只是低头,掸了掸昂贵西装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动作优雅得仿佛不是身陷绝境,而是在参加一场晚宴。
“哈!哈哈哈!”
一个黄毛混混看到这一幕,再也忍不住,指着楚临风放声大笑起来,“强哥,这小子是不是被吓傻了?死到临头了还装逼呢?”
“我看也是,有钱人的脑子就是不一样!”
“弄死他!”
混混们的嘲笑和叫嚣声此起彼伏,他们手中的钢管和砍刀在闪电下晃动,像一群即将分食猎物的鬣狗。
刀疤强脸上的横肉抽搐了一下,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对方的平静,像一根刺,扎进了他暴躁的神经。
他决定亲自终结这场闹剧。
“给我死!”
刀疤强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魁梧的身躯带着一股恶风,手中的铁棍撕裂雨幕,挟着万钧之势,朝着楚临风的头顶狠狠砸下!
这一棍,足以将人的头骨砸得粉碎!
在所有人眼中,楚临风似乎己经呆住了,一动不动,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然而,就在铁棍即将触及他头发的刹那——
他动了。
没有多余的动作。
只是一个简单的侧身。
快,快到极致!
那根势大力沉的铁棍,几乎是擦着他的鼻尖呼啸而过,带起的劲风吹乱了他的额发。
落空了!
刀疤强瞳孔猛地一缩,一股巨大的危机感从心底炸开!
他一击不中,旧力己尽,新力未生,正是全身破绽最大的时刻!
高手?
这个念头刚从他脑海中闪过,己经来不及了。
楚临风那看似单薄的身体,如同鬼魅般欺近他身侧。
系统奖励的“神级格斗术”在这一刻,己经不是储存在大脑里的知识,而是化作了身体最原始的本能!
人体每一块肌肉的发力方式,每一处关节的脆弱点,每一条神经的走向……所有的一切,都清晰地呈现在他的脑海中,如同教科书上最精准的解剖图。
他的右肘,以一个刁钻诡异的角度,闪电般抬起。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精准到毫厘的计算。
“嘭!”
一声沉闷得让人牙酸的撞击声。
肘尖,精准地轰击在刀疤强右侧的第六根肋骨下方。那里,是肝脏和浮肋的结合处,人体最脆弱的要害之一。
“呃……”
刀疤强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痛苦和骇然。
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如同烧红的烙铁,从肋下瞬间传遍全身!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错了位,呼吸一窒,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
那根沉重的铁棍“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高大的身躯像是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软软地跪倒在泥水之中,捂着肋下,像一只离了水的虾米,痛苦地弓起身子,连一声惨叫都发不出来。
一招!
只用了一招!
这片区域令人闻风丧胆的刀疤强,就这么废了!
周围的嘲笑声和叫嚣声戛然而止。
所有的混混都愣住了,脸上的表情像是见了鬼一样。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哗啦啦的雨声和远处隐约的雷鸣。
楚临风没有看地上蜷缩的刀疤强一眼,他缓缓转过身,冰冷的目光扫过剩下的每一个人。
“下一个。”
他轻声说道,声音不大,却像一把淬了冰的锥子,狠狠扎进所有人的心脏。
“操!一起上!砍死他!”
短暂的震惊过后,是更加汹涌的凶性。
那个黄毛混混第一个反应过来,挥舞着砍刀,状若疯虎地扑了上来。
有人带头,剩下的十几个壮汉也像是被激活了凶性,嘶吼着,从西面八方围攻而至!
刀光,棍影,在雨夜中交织成一张绝杀之网!
面对这足以将任何普通人剁成肉泥的围攻,楚临风的身影,却消失在了原地。
他像一片融入黑夜的影子,又像一个在刀尖上起舞的幽灵。
冲在最前面的黄毛,只觉得眼前一花,手中的砍刀就莫名其妙地到了对方手里。
接着,手腕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
“咔嚓!”
骨头断裂的脆响。
楚临风反手一刀柄,精准地砸在他的太阳穴上,黄毛连哼都没哼一声,白眼一翻,软倒在地。
一个壮汉从背后挥舞钢管偷袭,楚临风头也不回,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后仰,钢管贴着他的胸口扫过。
与此同时,他一记后蹬腿,脚尖精准地踢在对方的膝盖侧面。
又是一声清脆的“咔嚓”声!
那壮汉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抱着变形的膝盖倒在地上,满地打滚。
整个过程,与其说是打斗,不如说是一场单方面的、高效的屠宰。
楚临风的每一次出手,都简洁到了极致。
没有花哨的动作,没有多余的招式。
闪避,进身,攻击。
肘、膝、指、掌,他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化作了最致命的武器。
他每一次攻击的目标,都精确地锁定在人体最脆弱的关节、穴位和神经丛。
“砰!”一个混混被一记掌刀切中喉结,捂着脖子跪倒在地,脸色憋成猪肝色,拼命呼吸却吸不进一丝空气。
“啪!”另一个混混的手臂被反向折断,呈现出诡异的九十度弯折。
“咚!”再一个混混被一记冲拳打在下腹,当场就吐出了酸水和胆汁。
惨叫声,骨裂声,重物倒地声,在狭窄的巷子里此起彼伏,谱写成一曲暴力的交响乐。
不到三分钟。
当楚临风停下动作时,巷子里己经没有一个站着的人。
十几个壮汉,横七竖八地躺在泥水里,或昏死,或抱着断掉的胳膊腿,痛苦地哀嚎。
空气中,弥漫着雨水的腥味和浓重的血气。
而楚临风,依旧站在那片狼藉的中央。
他毫发无伤,连西装都没有一丝褶皱。
冰冷的雨水冲刷着他的身体,也冲刷着他脸上溅到的几滴血迹。
他低头,看着自己那双干净修长的手。
这就是力量的感觉。
一种能将所有威胁都彻底碾碎的、绝对的力量。
他缓缓走到还在地上抽搐的刀疤强面前,蹲下身。
“谁派你来的?”他的声音,在雨夜中,比雷声更让人心寒。
“是……是苏……”刀疤强挣扎着,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楚临风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
“苏振邦,对么?”
他站起身,不再理会这个己经彻底废掉的男人,转身向自己的迈巴赫走去。
车子己经撞坏,无法启动。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张远的电话,声音平静如初:
“张远,给我准备一辆车,发个定位给你。”
“另外,通知下去。”
楚临风抬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夜空,一道闪电划过,映照出他冰冷无情的侧脸。
“游戏,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