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揽的后背紧紧贴着门板，面前是他灼热的胸膛，一冷一热，将她夹在中间，无处可逃。
她的大脑因为缺氧，一片空白。
他说什么？换他的？换他那件宽大的背心，还是别的什么？
陆振华看着她那双写满迷茫的鹿眼，心中那股无名的燥火烧得更旺。
他不喜欢她身上这件裙子。
这明亮的黄色，刺眼得很，像是别人画在她身上的颜色，而不是她自己的。
他不喜欢她被林文静和陆青瑶打扮成一个漂亮娃娃，带出去展览。
她是他的。
从头发丝到脚趾尖，都应该是他的。
“听见没有？”他逼近一分，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
张月揽被他身上那股浓烈的、极具侵略性的气息包裹着，心跳快得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她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军用香皂的清冽，还有他独有的，属于男性的汗味。
这味道让她腿软。
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全身的力气，猛地推开他。
陆振华没料到她会反抗，被她推得后退了一步。
张月揽获得了喘息的空间，立刻转身，逃也似地冲向二楼的卧室。
她的脚步踉跄，心乱如麻。
陆振华站在原地，看着她慌乱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抬手，用拇指缓缓擦过自己的嘴唇。
那里，还残留着她发丝带来的微痒。
他的眼神暗了下去，抬步，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卧室的门没有关。
张月揽冲进房间，背靠着门后的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她能听到他沉稳的脚步声，一步一步，正在上楼。
但与此同时，一股莫名的，倔强的火焰，也从心底烧了起来。
凭什么？
凭什么他一句话，她就要乖乖照做？
凭什么他不喜欢，她就不能穿？
他是她的丈夫，不是她的主人。
那脚步声停在了门口。
陆振华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框里，双臂环胸，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牢牢地锁着她。
张月揽迎着他的目光，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她转过身，走到床边。
床上，堆满了今天新买的衣服，那些漂亮的购物袋被她丢在一旁。
在陆振华的注视下，张月揽伸出手，拿起了其中一个袋子。
她从里面拿出一条崭新的连衣裙。
那是一条天蓝色的，带着蕾丝花边的裙子。
她没有看他，径首走向衣柜。
拉开柜门，巨大的穿衣镜映出了她和门口那个沉默的身影。
镜子里，他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张月揽的手指有些发抖，但她没有停下。
她背对着他，当着他的面……
空气，在这一刻变得滚烫而粘稠。
陆振华的呼吸，重了。
他的目光像是有了实质，烙在张月揽光洁的后背上。
张月揽能感觉到那道视线，如芒在背。
她咬着唇，拿起那条天蓝色的裙子，飞快地套在身上。
换好后，她甚至还在镜子前转了一圈。
裙摆像花儿一样绽开，扫过她纤细的小腿。
“好看吗？”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挑衅。
陆振华没有回答。
他只是看着她，眼神越来越暗，越来越沉。
张月揽的心跳得更快了。
她知道自己正在玩火。
但她停不下来。
她又从购物袋里翻出一条酒红色的吊带裙。
然后是白色的衬衫裙。
还有一条碎花的半身长裙。
她一件接着一件地换。
每换一件，她都会在镜子前站一会儿，像一个展示自己战利品的胜利者。
她就是要穿这些他讨厌的裙子。
她就是要让他看。
整个房间里，只有衣物摩擦发出的“悉悉索索”声。
陆振华始终一言不发。
当张月揽换上那条酒红色的吊带裙时，他走了进来。
皮靴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张月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看着镜子里，他一步步向自己走来，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覆盖。
他走到她身后，停下。
他没有碰她。
只是用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透过镜子，死死地盯着她。
“闹够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张月揽抓着裙摆的手指收紧，指节泛白。
她倔强地抬起下巴，迎着镜子里他的目光。
“没有。”
下一秒，她的手腕被他攥住。
他的手掌宽大而滚烫，像铁钳一样，让她动弹不得。
他拉着她，让她转过身来，面对着他。
“你……”
张月揽刚说出一个字，就被他接下来的动作惊得失了声。
陆振华没有骂她，也没有对她发火。
他只是抓着她的手。
张月揽的眼睛猛地睁大，瞳孔剧烈收缩。
轰的一声，她所有的思绪，所有的反抗，所有的倔强，都在这一刻被炸得粉碎。
只剩下无边的震惊和灼人的羞耻。
他的军裤绷得很紧，勾勒出那骇人的形状。
陆振华俯下身，滚烫的呼吸喷在她的耳廓。
他的声音，低沉，压抑，充满了的喑哑。
“看到了吗？”
“这就是你换了半天裙子，闹出来的结果。”
“现在，还想继续换吗？”
张月揽的脸，从脸颊到脖颈，瞬间红得能滴出血来。
她看着他那张近在咫尺的，英俊又混账的脸。
看着他眼底那毫不掩饰的，浓烈的占有欲和欲望。
“陆振华！”
张月揽尖叫出声，声音因为激动而破了音。
她转身，胡乱地抓起床上那件她换下来的，自己带来的旧衬衫，想也不想，就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朝他那张脸上砸了过去！
“你不要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