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舟激动地上前抓住兔子，递给孙大山，他不会绑。
这种捕获到猎物的喜悦让他举起了双手，想要欢呼，不过刚举起手他就想起自己该冷静。
苏荷懂这种感觉，她刚才也想跟人欢呼来着，看到张衍舟举起手，她想都没想跳起来拍上他的手击掌。
“干的漂亮！”
等拍了才惊觉不对……不行，只要尴尬的不是我，那肯定是别人！
苏荷装作若无其事，靠近孙大山几人，听他们兴奋地分析附近应该有兔子窝。
张衍舟呆立在原地，刚刚那突如其来的击掌让他的手还停在半空中。
他的脸迅速涨得通红，耳根也红透了，像被火燎过一般。
他想放下手，却又觉得那样太过刻意；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紧张得喉咙发紧，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放下手，整理了一下衣衫，感觉到脸上热意褪去，故作镇定地朝着孙大山他们走去。
几人跟着孙大山寻找了许久。
“都仔细些，兔子洞多藏在背风坡。”
孙大山用大砍刀敲开凸起的雪包，细碎冰晶簌簌落下。
苏广突然蹲下，刀尖挑起一团沾着草屑的雪团：“这雪有蹊跷，比别处紧实。”
众人围拢过来，只见那片雪面隐约有圆形凹陷，边缘还带着爪痕刮擦的细痕。
孙大山跟张衍舟换了长枪杆试探性地戳了戳，“咚”的闷响惊得张方后退半步。
“底下空的！”他话音未落，张石己挥刀劈开表层积雪，露出碗口大的洞口。
洞口边缘结着层霜花，内里却透出淡淡暖意，还混杂着干草的气息。
苏荷将耳朵贴在洞口旁的雪地上，屏息捕捉着细微动静。深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是爪子刨土的声音。
“至少有两只。”她比出两根手指，孙大山立刻会意，解下腰间麻绳系在灌木上。
张方和张石各执大刀守在两侧，孙大山猛地用枪杆捅向洞内。
“哗啦”一声，雪沫飞溅中，灰影闪电般窜出。
苏荷早己经拉开弓箭，箭矢破空而出，却被兔子灵巧避开。孙大山飞扑而下，麻绳缠住兔腿的刹那，兔子竟一头扎进另一个隐蔽的侧洞。
“原来有暗道！”苏广跺开积雪，果然又露出个小洞口。
众人相视一笑，开始分工掘洞。刀刃劈开冻土的脆响混着粗重喘息，终于，一刻钟后，三个相连的兔洞被彻底挖开，西只的雪兔蜷缩在干草堆里，皮毛上还沾着未化的雪粒。
可算是把野兔一窝端了，时候也不早了，又开始飘起小雪，众人打道回洞。
孙大山也穿着狼皮靴，但是张衍舟几人没有，他们的狼皮都用来做衣服。
所以几人的鞋子早就湿透，脚趾在雪地里冻的没感觉了。
好在出来收获颇丰，西只野鸡，五只兔子，躺在大家的背篓里。
打猎队回到溶洞后，将兔子和野鸡递给留守的人，大家围过来，眼里满是惊喜。
苏荷笑着说：“大家有口福啦，今天中午能吃顿好的。”
孙大山拍了拍张衍舟的肩膀：“衍舟，今天干得不错！”张衍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苏荷提醒张衍舟几人，不要立马烤火，先坐离火堆远一点，然后用手轻搓脚，慢慢恢复了再靠近火堆，以防生冻疮。
她记得在洛县药铺买了冻伤膏的，上了马车找出来后，给他们还有小草分了一小罐。
在回来的路上，打猎队就商量好了，猎物大家一起吃，正好苏荷掌勺，比他们自己家做的好吃多了。
溶洞里洋溢着欢快的气氛，大家开始分工处理猎物。
妇人们一起清理兔子和野鸡，苏力带着苏北苏南张安去捡柴。
温暖的火光在溶洞里跳跃，照亮了每个人洋溢着喜悦的脸庞。
野兔跟野鸡虽然都不似其他季节的，不过数量取胜，今天就先做野鸡汤，兔子放在木桶里往洞外一放，自然就冻上了。
苏荷分了两口锅做野鸡汤，先放料酒焯水，焯水后重新放水跟野鸡，再加入泡发的笋干，放入一些盐、料酒、鸡精、白胡椒粉。
一共就拿石头垒垒两个简易灶，再煮饭就不够了。
于大芬指挥着两个儿子去外面再搬些石头，重新支起两个灶。
张家村人先贴了些饼子，然后孙家再接上锅煮的陈米饭，苏家则煮的高粱米。
随着苏荷一声“开饭”，大人小孩拿着碗等着喝汤。
坐在火堆旁，烤着火喝一碗汤，神仙不换～
张衍明跟王桂花也被送了两大碗鸡汤，鸡汤里好几块肉呢，还有饼子，苏荷特意盛了一碗米饭，给小草吃。
车厢内的小草也感受到了外面的气氛热烈，糯糯地问王桂花。
“婶娘，我们为什么不能出去？”
王桂花从大碗里分出小碗的鸡汤，试了试温度，正准备喂她。
“明天就能出去了，我们很多人，都是有本事的人。有个姑姑叫苏荷，她给你吃了很贵的药你才能好的。”
“昨天的糖，今天的米饭都是她给你吃的。明天我带你认人了，你要给她磕个头，知道吗，小草？”
小草用力点头，她这两天真的吃的很好，从来没吃过这么多好吃的。
王桂花慈爱地看着她，小女孩脸上一块一块的青紫，有不少细小的裂纹，有的渗着血，结着微小的血痂。上面都擦了冻伤膏，脂油般的膏体糊在小脸上。
手跟脚都肿的跟馒头似的，只能等会吃好后慢慢给她擦了揉揉。
等两人都吃好后，王桂花一边给小草擦上冻伤膏，一边给她揉。太痒了，不揉的话，小草自己会抓破。
小草舒服地睡着了，王桂花心里庆幸，还好，这两天她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一点也没咳嗽头疼什么的。
下午的时候雪又下大了，打猎队的热情被无情扑灭。
众人只能在溶洞里聊聊天，补补觉。
苏荷此刻觉得未免不是件好事，先把身体修养好，后面的路还长着呢。
她一下午又偷摸吃了一些零食，像牛奶给二嫂还有几个孩子悄悄分着喝了。
晚上大家也不吃饭了，只有苏家还是煮了点粥。
一夜好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