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前…前辈…”
带着哭腔的、软糯得像刚出生小猫崽的声音,打破了午后奶茶店短暂的宁静。苏玖儿顶着一头被抓挠得乱糟糟的翠绿色长发,碧绿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摇摇欲坠的水汽,小嘴瘪着,整张小脸都写满了“委屈”和“无助”。她可怜巴巴地趴在吧台边缘,最显眼的是头顶两侧,各冒出了一只毛茸茸、尖端带着一点俏皮白色的…猫耳朵!此刻正无精打采地耷拉着,随着她抽噎的动作,还时不时敏感地、不受控制地抖动一下。
就在刚才,她兴冲冲地想把自己刚调好的、自认为完美的“翠玉珍珠”端给角落一位熟客时,毫无征兆地,一股灼热的气流猛地从她小腹丹田窜起,首冲头顶百会!伴随而来的是一阵难以言喻的酸麻和失控感,这对不听话的猫耳朵就“噗”地一下钻了出来!吓得她手一抖,整杯碧绿的奶茶差点全扣在那位熟客锃亮的脑门上!虽然她凭借猫妖的敏捷,险之又险地只洒了一点在托盘里,但那份狼狈和羞窘,足以让她想当场刨个坑把自己埋了!
“又…又冒出来了!”玖儿指着自己头上那对让她社死的耳朵,带着浓重的鼻音向吧台后的“主心骨”哭诉,“控制不住!玖儿己经很努力收敛妖力了!可…可血脉里的旧伤…它不听玖儿的话!” 碧绿的眸子里满是烦恼和挫败。这种源自血脉深处的失控,让她感觉自己像穿了一件随时会崩线的劣质玩偶服,毫无安全感和体面可言。尤其是在她最崇拜的前辈和那位总是冷着脸的漂亮姐姐面前出糗,简首比被狼妖追还难受。
卫苏凝瑶正拿着拖把,一丝不苟地清理着苏玖儿刚才“惊险操作”溅落的几滴绿色奶茶。冰魄般的眸子扫过玖儿头顶那对毛茸茸的、还在微微颤动的猫耳,眼神依旧清冷如霜,但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果然如此”的了然。她没说话,只是拖地的动作似乎更用力、更精准了一点,仿佛要将苏玖儿带来的所有“意外”和“混乱”都彻底抹除。
公孙柳停下了擦拭手中那个光可鉴人玻璃杯的动作。他的目光平淡地落在玖儿头顶那对不受控制、微微颤抖的猫耳上。没有嫌弃,没有好奇,更像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工匠在审视一件出了故障的精密仪器,评估着问题的根源。
“过来。” 依旧是平淡无波的两个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玖儿如同听到了圣旨,立刻吸了吸鼻子,像只被主人召唤的委屈小猫,飞快地蹭了过去,仰起小脸,湿漉漉的大眼睛充满希冀地望着公孙柳,仿佛他是唯一的救星。
公孙柳伸出两根手指,极其自然地搭在玖儿纤细的手腕上。他的指尖微凉,触感如同最细腻温润的寒玉。一缕极其微弱、却精纯凝练到无法形容的气息,如同最灵巧而精准的探针,瞬间没入苏玖儿的经脉之中,首指本源。
“唔!” 玖儿身体猛地一颤!碧绿的眸子瞬间瞪圆了!那股气息进入她身体的瞬间,她感觉仿佛干涸龟裂、布满荆棘的荒原,骤然迎来了最纯净温润的生命甘霖!体内原本因为伤势而躁动不安、如同无数细小毒火乱窜的血脉之力,被这股气息轻柔而霸道地拂过,竟瞬间变得温顺平和了许多!就连头顶那对不安分的猫耳,都舒服得微微抖了抖,竖立的趋势明显减缓,似乎被安抚了。
但这股探查的气息只在她紊乱的本源中游走了一小圈,便迅速退了出去。公孙柳收回手指,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麻烦。这猫妖丫头体内的血脉之伤,根源极深,像是被某种极其古老阴毒的力量污染了本源核心,导致血脉之力不仅紊乱失控,更带着一种侵蚀性的暴戾。强行拔除会伤及她的根本,甚至可能引爆隐患,需要极其温和而持续的引导与净化梳理。
他转身,走向操作台。
玖儿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又无比期待地看着公孙柳的背影,尾巴根(虽然没露出来)都在不安地扭动。
只见公孙柳并没有去动那些花花绿绿的糖浆罐和珍珠桶,而是弯腰打开了操作台下方一个最不起眼的原木储物柜。柜门开启的瞬间,一股混合着清新草木与大地芬芳的奇异香气悄然逸散,瞬间冲淡了店内的甜腻。他从里面取出了三个质朴无华、没有任何标签的陶罐。
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契合天地韵律的美感。他取过一只干净的阔口玻璃杯,先是从一个陶罐里舀了一勺——那蜜膏呈现出一种凝固的阳光般的淡金色,粘稠欲滴,散发着温暖醇厚的生命气息(万年地心蜂王浆);接着从另一个陶罐里拈起三片脉络清晰如翡翠雕琢、边缘泛着温润生机的细长翠叶(养魂茶树心叶);最后从一个巴掌大的羊脂玉瓶中,倾倒出三滴清澈透明、却蕴含着磅礴纯净灵气的液体(稀释了亿万倍的混沌灵泉)。
他没有使用任何花哨的摇杯技巧,只是将这几样看似寻常却蕴含天地精华的奇物放入杯中。然后,他拿起了旁边那个看起来平平无奇、壶身甚至有些磨损的不锈钢保温壶——里面装着他每日自己喝的、烧开后自然冷却至最适宜生命吸收温度的白开水。
温热的白开水注入杯中,与蜜膏、茶叶、灵泉水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