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前台的抱怨与“商业间谍”
供应商B的潜在风险被及时扼杀在摇篮里。沈冰雷厉风行，下令对供应商B进行更严格、更隐秘的二次审查和背景调查，同时启动备用供应商的应急方案。采购部总监被沈冰在内部会议上毫不留情地训斥，质疑其风险评估的严谨性。
林默在总裁办的处境悄然发生了变化。那些背后的闲言碎语似乎少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妙的审视和好奇。沈冰虽然没有再当面表扬他，但交给他的信息筛选任务更加明确，范围也扩大到了竞争对手动态和潜在商业风险的预警。
这天，林默因为要追踪一个技术论坛上关于“宙斯”系统漏洞的深度讨论贴，在工位上待到比较晚。总裁办的人己经走得差不多了，只有沈冰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他去洗手间，路过前台区域。值夜班的前台小姑娘正一边吃着外卖，一边小声地跟电话那头抱怨：“……烦死了！今天寰宇那边的人又来了！还是那个油头粉面的张助理！说是来送什么‘行业交流会’的请柬，眼睛却到处乱瞟！还想套我话，问咱们沈总最近是不是特别忙，是不是经常有技术专家来访……切，当我傻啊！被我怼回去了！不过这人真讨厌，三天两头找借口往咱们这儿跑，跟商业间谍似的！”
林默的脚步顿住了。寰宇？赵天宇的公司？商业间谍？
一个模糊的念头闪过。他想起自己初来星海时，艾米给他开通的内部系统权限。虽然有限，但能访问内部通讯录和公共日程安排（非机密部分）。他之前为了了解各部门职能，大致浏览过。
他快步回到自己工位，登录内部系统，点开访客登记记录。果然，最近几周，一个登记为“寰宇娱乐总裁助理张弛”的人，来访频率异常的高！理由五花八门：送资料、沟通“合作意向”、邀请参加活动……每次停留时间都不长。
林默又点开公共日程表。他发现一个巧合：这个张弛来访的时间点，好几次都卡在星海科技核心项目组（尤其是负责技术攻坚的“天穹”项目组）召开重要内部会议或技术研讨会的时段前后！虽然项目组具体会议内容是保密的，但会议时间和地点在公共日程上是有显示的！
这仅仅是巧合吗？林默的心跳加速了。他想起沈冰电话里愤怒的“王海带走了核心架构图”，想起环宇几乎同步推出的“宙斯”系统……一个可怕的猜想浮上心头：这个频繁来访的寰宇助理张弛，会不会是赵天宇安插在星海外围的眼线？他通过观察公共日程、人员进出状态、甚至从前台或其他普通员工那里套取零碎信息，拼凑出星海技术团队的活动规律和压力状态，为王海在环宇内部的行动提供侧面的情报支持？
林默坐不住了。他立刻将访客记录和张弛来访时间与星海重要技术会议日程的对比截图，连同前台抱怨的只言片语（隐去了前台身份），整理成一份简洁的预警报告。他没有首接下结论，只是客观地陈述了异常现象和可能的关联风险。
他走到沈冰办公室门口，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进。”沈冰的声音带着疲惫。
林默推门进去，将打印好的报告放在沈冰桌上。“沈总，抱歉这么晚打扰。这是我刚刚发现的一些异常情况，关于近期频繁到访的寰宇助理张弛，以及他的来访时间点与我们内部技术会议日程的关联性。还有……一些外围员工的反馈。我觉得……可能有潜在的信息安全风险，需要您关注一下。”他的语气尽量保持客观。
沈冰拿起报告，快速地扫视着。她的眼神从疲惫逐渐变得锐利冰冷，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她看得非常仔细，手指在张弛来访时间和星海会议日程的对比表上重重划过。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只有沈冰翻动纸张的沙沙声和林默略显紧张的呼吸声。林默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冰冷的怒意从沈冰身上散发出来。
良久，沈冰放下报告，抬起头，目光如电般射向林默。那眼神不再是审视，而是一种近乎穿透性的探究，仿佛要看清他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林默，”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钧之力，“你这份报告的依据，除了访客记录、公共日程和前台的一句抱怨，还有什么？”
“没有了，沈总。”林默老实回答，“就是觉得……太巧合了。而且，联想到之前王海的事……所以觉得有必要提醒您。”
沈冰沉默了几秒钟，眼神极其复杂地变幻着。最终，她拿起内线电话，按下一个快捷键：“艾米，通知安保部李经理，立刻来我办公室。另外，把最近三个月所有外部访客的监控录像记录，尤其是寰宇张弛的，全部调出来备查。通知IT部，对总裁办区域及项目组办公区的物理和网络访问日志进行深度核查，重点排查异常访问和潜在信息泄露点。要快，要隐秘。”
放下电话，沈冰再次看向林默。这一次，她冰冷坚硬的外壳似乎裂开了更大的缝隙。疲惫依旧，但眼底深处，除了凝重，似乎还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近乎依赖的肯定。
“你……”沈冰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挥了挥手，“今天辛苦了，先回去吧。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是，沈总。”林默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默默退出了办公室。
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林默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好像……又卷入了一个更大的旋涡？但这一次，他清晰地看到了沈冰眼中那抹冰层下的肯定。这比任何薪水都让他感到一种奇异的满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