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国天城，临河城两座城市的时钟定格在凌晨23：47。
黑色光芒吞噬城市的瞬间，临河城的母亲正把最后一块蜂蜜蛋糕推到女儿面前，天城的哨兵刚在望远镜里捕捉到机翼反光。
没有尖叫，没有预警，视网膜残留的最后画面是铺天盖地的紫黑色，像被攥紧的阴影揉碎了所有活物的轮廓。
赵轩仪的皮鞋碾在雪地上的吱吱声格外刺耳。
手里的文件己经写明的投放地点时间好似一字一句宣判着自己计划的破产。
手机听筒里传来大哥赵擎宇的沉默。他的喉结滚动了两下，呼出的白气碎在夹着雪花的空气里：“咱们被老家伙摆了一道......”
为了今夜的计划，玄武山所在中城的预备军被提前调走，白军的副官也被自己买通，可这也正中了李许安的下怀，中城己经没有任何军事力量可以拦截起飞的轰炸机。
赵轩仪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大雪天会有轰炸机从中城机场起飞，甚至需要飞机投放的武器也是曾经被认为不可能会制造成功的战争杀器。
通讯器突然在腰间震动，参谋的声音带着颤音，
“将军！黑卫发来紧急通电，说... 说李明义三小时前在玄武山密道监控里出现过！”
赵轩仪指尖骤然掐进掌心。
李明义为什么会出现在玄武山？密道？是第一次大战时修筑的防御工事,还是...
“哥，李明义应该在神河的，他不该出现在这，妈的，‘耶和华’肯定和他有关系！”
电话听筒里传来赵擎宇的声音，
“沧国那边的电话己经打过来了，为了稳住他们，我们现在必须掌握‘耶和华’。绝对不能让它再炸一次！！！”
“封城！！！” 赵轩仪突然扯开大衣领口，暴起的青筋在月光下像结冰的河，
“把中城给我围起来！！！不能放走一个活物。”
李明义的军用越野车在结冰的山路上打滑，后视镜里还能看见天城方向的幽光。
怀里的卫星电话第三次震动，他咬开止血带往左臂枪伤上缠，屏幕上跳动着 “老婆” 的备注。
按下接听键的瞬间，车载电台突然刺破雪花噪音：“重复！沧国双城遭不明武器袭击，所有生命体信号消失 —— 重复，无人生还！”
“明义？”温柔的声线混合着紧张的颤音，“中城的黑军己经开始封城了，现在......”
“去机场，轰炸成功了就说明至少在中城上空他们没有截停飞机的手段。”
轮胎突然碾到结冰的石子，越野车在悬崖边划出刺目火星。
李明义猛打方向盘，冷汗浸透的后背贴紧座椅，后颈突然被枪口顶住。
“李少校反应很快。” 沙哑的女声混着雪粒子落在后颈，
“机场先别去了 —— 玄武山祠堂的地砖下，埋着北国军械库的虹膜密钥。”
后视镜里，戴黑色针织帽的女人正用枪管敲他后颈，帽檐阴影里露出半截眼睛图腾刺青 —— 是南国特工机关瓦尔基里之眼的标志。
李明义突然放松手指，任由方向盘向左猛打，
“想看密钥？那就先学会在雪崖翻车时怎么保命。”
越野车在悬崖边缘侧翻的瞬间，李明义踹碎挡风玻璃滚进雪沟。
带着针织帽的女人双手紧紧扒着雪崖边，越野车坠落山崖发出剧烈的爆炸响声。
李明义从雪沟中爬出缓缓走向女人。
“女士，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我杀了你。但我现在需要出城，可我的车坠崖了缺少交通工具，如果被抓了我也会死。”
“第二，合作，咱俩一起活。”
玄武山祠堂的铜钟在雪夜里响了第三声。
赵轩仪的军靴碾碎最后一块雕花青砖，他骂了一句，突然注意到砖缝里卡着半截烧焦的信纸，边角处写着‘耶和华’制造数量：2。
赵轩仪静静的看着信纸上的字，刚松了一口气的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冲出门，坐上雪地越野车。“通知距离机场最近的部队去机场！快！”
雪粒子打在越野车挡风玻璃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
赵轩仪的拇指几乎要把通讯器按键按穿，频道里传来提前赶往机场士兵的哭腔，
“将军！雷达显示跑道上有一架‘雪鹰’战机正在强行启动，我们缺少重型火力，阻止不了他们。”
“你们就是用人去顶飞机，也不能让这架飞机起飞！”
赵轩仪对着通讯器怒吼。
飞机的起落架正在缓缓收起，腾起的橘色火光照亮了飞机的右翼，那是地对空导弹发射的尾焰。
赵轩仪驾车冲向被击落的战机，战机的驾驶室里只有一名身穿黑色军服的陌生士兵，却不见李明义的踪影。
士兵将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缓缓对着赵轩仪露出微笑。
砰！
“李明义！！！”
赵轩仪的怒吼撕裂风雪，通讯器在掌心攥出变形的凹痕，尾音撞碎在玄武山的冰崖上，惊起鸦群扑棱着掠过苍白的月轮。
他颈侧暴起的青筋随声浪震颤，呼出的白气仿佛都结了冰碴，首把漫天飘雪震得凝滞半拍。
黑色越野车在开往南方的小路上急速行驶。
李明义坐在汽车后座，拨通卫星电话，手中的沙漠之鹰顶着开车人的后脑。
“带着孩子开车首接从距离机场附近的小路离开中城，往南走。”
李明义讲完就挂断了电话。
“在谈合作之前，我希望我们可以坦诚一点，女士。最起码我得知道自己的合作者是谁。”
“用枪抵着合作者的头可一点都不坦诚，李少校。”
女人回应道。
“伊莎贝拉?林，我的名字，来自瓦尔基里之眼第七分局。三个月前，被黑军杀掉的安插在李许安身边的‘南谍’是我的亲妹妹。”
李明义的目光在她颈间的银坠上顿住 —— 那是枚刻着双蛇缠绕权杖的护身符，与父亲书房暗格里的旧物一模一样。
他突然收起枪口：“你妹妹是不是总在任务前喝热可可？我父亲曾说过，南国有个傻丫头总把情报藏在奶油蛋糕里。”
伊莎贝拉的瞳孔骤缩 —— 妹妹传递信息的方式难不成早就暴露了？
“别这么惊讶，伊莎贝拉小姐，放心，你妹妹传递的信息都是真的。”
李明义将抵在伊莎贝拉后脑的枪收回，
“咱们的合作很简单，我需要你们瓦尔基里之眼保证我的家人可以平安到达南国。在这之后，如果你真的还需要，我就把北国武器库的密钥——送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