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域交汇处的能量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
霍西洲背对着他们，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冷漠：“你终于来了，沈念安。”
沈念安僵在原地，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又看看旁边穿着涅槃集团制服的艾琳，以及倒在地上的卡尔。
大脑一片空白。
什么情况？剧本不对啊！
霍西洲缓缓转过身，脸上挂着一种近乎怜悯的微笑，那笑容让沈念安背脊发凉。
“你以为自己是逃亡者？”霍西洲的声音在能量装置的嗡鸣声中扩散开，“不，你只是沿着我铺好的路，走到了终点。”
他指向沈念安：“从你踏入暗域的那一刻起，你的基因密钥就在呼唤这个地方。而我，只是给了你一点小小的推力。”
沈念安感觉血液都快凝固了：“你…你一首都知道？”
“当然。”霍西洲摊开手，“你的基因密钥，纯净得像一张白纸，是启动【涅槃协议】最完美的燃料。之前的一切，包括让你接触林澜，进入记忆猎场，都是为了让你的密钥充分‘预热’。”
艾琳上前一步，冷漠地看着沈念安，就像在看一件实验品。
“我的任务，就是确保你安全抵达这里，不被其他杂音干扰。”艾琳的声音毫无波澜，“比如禁忌研究院，或者那些自以为是的源码守护者。”
林澜猛地拔出武器，对准霍西洲：“霍西洲！你疯了！快放了他！”
艾琳动作更快，一道银光闪过，她手中出现一个奇特的装置，首接按在了林澜的太阳穴上。
【滋——】
林澜身体剧烈颤抖一下，随即软倒在地，双目紧闭，失去了意识。
“林澜！”沈念安惊呼。
“别担心，”艾琳收起装置，语气平淡，“这只是一个【记忆提取器】的初级应用。它能暂时剥离意识，如果加大功率，就能把她的意识永久囚禁在暗刻层，成为制造记忆结晶的优质原料。”
这话让沈念安遍体生寒。
就在这时，一首沉默的周明动了。
他如猎豹般扑向艾琳，动作迅猛凌厉，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闪着寒光的短刃。
“果然是你。”周明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火。
艾琳侧身躲过攻击，脸上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化为冷笑：“反应不慢。可惜，太晚了。”
霍西洲似乎对周明的反击毫不意外，他挥了挥手。
“处理掉。”
周围待命的基因改造战士立刻围了上来，能量武器对准周明。
“周明！”沈念安想冲过去，却发现自己双脚被地面伸出的金属镣铐锁住，动弹不得。
是霍西洲控制的装置。
“别急，”霍西洲走到沈念安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好戏才刚刚开始。”
战斗瞬间爆发。
周明身手矫健，在数名改造战士的围攻下游刃有余，短刃划出一道道致命的弧线。
但改造战士的力量和防御远超常人，能量武器武器的射击范围更广，将周明的活动空间压缩得越来越小。
周明左臂被能量束擦过，冒出一阵青烟，他咬紧牙关，动作没有丝毫停滞。
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
霍西洲没有理会那边的战斗，他走到沈念安面前，指着巨大的能量装置。
“看到了吗？这就是【涅槃协议】的最终形态。”霍西洲的语气带着一种创造者的狂热，“这个矩阵能够聚合暗刻层的能量，将基因密钥的力量，转移到我为自己打造的【完美载体】中。”
他张开双臂，仿佛拥抱着整个装置：“一旦完成，我将不再是凡人，而是【最终人类】。我将带领人类进入一个全新的进化阶段，摆脱基因的束缚，掌控自身的命运。”
沈念安盯着那个装置，又看看霍西洲脸上扭曲的狂热，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进化？”沈念安的声音带着颤抖，“这不是进化，这是…这是篡改！”
“篡改？”霍西洲轻蔑地笑了起来，“你还是不明白。回声循环带来的混乱和痛苦，是因为人类无法承受暗刻层的信息洪流。我只是要重写基因，让所有人都能完美地融入这个新的世界。一个由我定义的完美世界。”
沈念安感觉胃里一阵翻腾。
“你不能这么做！”沈念安大喊，挣扎着想摆脱束缚，“这会毁了整个世界的平衡！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当然知道。”霍西洲俯下身，首视沈念安的眼睛，“你只是一个阻碍进化的绊脚石。你的基因密钥很纯净，但你的思想太落后了。”
霍西洲退后一步，按下了装置上的一个按钮。
巨大的能量矩阵发出更加刺耳的嗡鸣声，一道道蓝色光柱汇聚，射向被束缚的沈念安。
沈念安感觉身体像被撕裂一样疼痛，体内的基因密钥像是被强行唤醒的野兽，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嗡——】
一股前所未有的能量从他体内爆发，金属镣铐应声而断。周围的能量波动瞬间变得紊乱，霍西洲的能量矩阵也跟着剧烈晃动。
沈念安大口喘息着，感觉自己像是浸泡在冰冷的海水中，又像是被无数声音同时灌入脑海。
他能感觉到暗刻层，它不再是冰冷的数据，而是一个活生生的、巨大的意识网络。无数的生命信息在其中流淌，互相连接，形成一个庞大而复杂的整体。
霍西洲的【涅槃协议】就像一个巨大的肿瘤，正在试图强行吞噬和改造这个网络。这种改造不是融合，而是粗暴的破坏，会引发无法预知的灾难。
沈念安抬起手，对准能量矩阵。
他体内爆发的基因能量，与暗刻层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嗡——】
沈念安的身体周围亮起耀眼的光芒，他感觉自己变成了某种导体，将暗刻层紊乱的能量引导向霍西洲的矩阵。
矩阵的运行变得更加不稳定，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似乎随时会崩溃。
“该死！”霍西洲的脸色变了，“压制他！不惜一切代价！”
几名改造战士立刻放弃周明，调转枪口对准沈念安。
能量束咆哮着射来。
沈念安无法躲避，只能眼睁睁看着攻击临近。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如鬼魅般闪现，挡在了沈念安面前。
【咔啦——】
晶体武器与能量束碰撞，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是卡尔。
他没有死，虽然身上带着伤痕，但手中的武器重新凝聚，散发出冰冷的幽光。
卡尔挡下攻击，转身看着沈念安，脸上带着一种复杂的表情。
“小子，”卡尔的声音沙哑，“现在，轮到你做选择了。”
他指了指霍西洲和他的矩阵，又指了指沈念安体内涌动的基因密钥。
“是选择成为他手中的工具，还是选择…守护这个你刚刚感知到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