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许是语夕虽然说话的语气十分灿烂,但手上奉还的动作却很温柔,让人不自觉以为她真是个好人。也或许,是不想得罪一个看起来便强大的神秘人。所以,郑香兰在接回匕首之后,大着胆子回话,“这是我祖母赠我的!”
也大着胆子结结巴巴地解释,“我刚刚并不是想刺娘子,我……我只是想……”
“我知道,你只是想自保嘛!”语夕笑容更大了,她还转了转头,特地面向了何翠萍,“我没出声之前,你跟翠萍拉扯的时候,我就看到你在握紧匕首了。所以,我能理解!”
被看的翠萍一脸迷茫。
翠萍:理解好啊!
翠萍:看我干嘛?
翠萍:等等!之前就!握匕首?!
原本哆嗦站在一旁,但仍不住小声附和郑香兰的何翠萍,此刻,在语夕的笑意下,终于反应了过来,“香兰,你也在防备我!”
郑香兰:“不……不是……我……”
语夕插嘴了,她十分好心地帮人解释,“这话说的,你跟人家生前又不认识,也就死后相识了这么半年,相识的契机还是人家救了你,不是你救了人家。”
“就这样的情况下,被你带到这么个荒郊野地的,换谁谁不担心啊!”
“这也就香兰还跟你过来了,要换我,我都不带搭理你的!你说是吧?香兰。”
可语夕这话尾问着人家香兰,却又不给她回话的间隙,又接着道。
“还有啊,谁知道你还这么不靠谱,”语夕对着何翠萍指指点点,“什么都不了解就敢把人带来,要早知道,香兰她就不来了。你说是吧?香兰。”
何翠萍被这接二连三的话语挤兑地满脸通红,哪还好意思质问郑香兰对她的不信任,忙忙解释,“虽然这店的消息是别人告诉我的,但那是个熟人,她……她是……”
何翠萍紧紧捂着脑袋,却死活想不起那所谓可靠的熟人。看着语夕,她的脸渐渐发白。
“是你!”
“是我!没办法,小店生意差嘛,就只能多多招揽顾客喽!”语夕耸耸肩。“不过放心,能遇到的都是缘分,我这边价钱好商量的,只要不是让我倒贴白做工就行!”
“但一分钱一分货,客人的要求也不要太高哟!”
“那么,两位客人,里面请!”她挥手间,身后的房门“吱呀”一声便开了,耀眼的灯火,照亮了前路。檐下的铃铛不知何时,也哑了声音。
房内的家具陈设简朴,与房子外观上的摇摇欲坠很是相配。一张木桌,两把椅子,便是全部。桌上甚至连招待的茶水都没有,空无一物。
果真是一分钱一分货。
两人随着语夕进了屋,首先感觉到的是一股暖意。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暖意,让她们感觉仿佛回到了还做人的时候。
“坐啊!”语夕率先上凳,热情招呼,三人瞪了好一会眼,语夕才发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平常来我这的都是单个的。没注意。”
她赶忙变了条凳子出来,三人这才坐定。
“咱们速战速决,”语夕拿出了记录簿子,“你们谁许愿,愿望,又是什么?”
“我!”
“我!”
何翠萍跟郑香兰异口同声。
“到底是谁?”
一阵沉默,后面,是何翠萍发声。
“是我!”
“不过!我的愿望是帮她!”
“我……”郑香兰嗫嚅,声音却微弱,几乎细不可闻,“我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语夕望望这个,再稀罕地瞅瞅那个,“仔细说说!”
毕竟,探听到的消息,远不如当事人口中表述来的有趣。而语夕,要不是这爱热闹的性子,也不会来开这么一家店。甚至都快倒闭了,还倒贴上班。
“她有!”何翠萍愤愤驳斥郑香兰,“不然凭她的功德,也不能现在还徘徊在这里,不去投胎。”
“这倒也是!”语夕点头。
虽然各个世界法则不一,但大致框架还是一样的。亡者所造孽障,均于地府赔罪,所铸功德,则用来固其魂魄。之后,再统一重入轮回。或有一日,因缘际会,超脱生死轮回。也或有一日,罪孽滔天,磨灭魂魄。
而郑香兰身上功德不少,也几无罪孽,原本应是能早日投胎的。可她现在却鬼气深重,想来是在这鬼界待了不少日子了。
只听何翠萍继续数落道,“她做人的时候心善,贴钱救助了不少孤儿。就是脑子笨,被人忽悠,落到这么个境地。”
郑香兰:“我没有!”
“看看!看看!现如今还跟我死犟呢,怪不得我跟其他鬼打听她为什么投不了胎,她们说……,她们说……”想到那话,何翠萍气得说不出来。
语夕:“什么?”
郑香兰继续嗫嚅道:“鬼傻没药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