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医院VIP病房内。
傅云深坐在真皮沙发上,修长手指转动着未点燃的雪茄,目光落在病床上沉睡的祁柠身上。
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中,她苍白的脸颊陷在柔软的枕间,输液管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傅少,三爷来电。”
手机震动声打破诡异的安静。
傅云深瞥了眼屏幕,走到窗边接通。
“阿砚,谢谢。”
电话那头传来佛珠轻响。
“诚心的?”
裴清砚的声音带着惯有的疏离,却难得多了几分调侃。
“倒是不像你了。”
傅云深目光再次落在病床上,祁柠无意识地皱眉,他突然烦躁地扯开领口。
“若不是怕你外甥女把我楼哭塌,我还真不愿意淌这趟浑水。”
电话那端的裴清砚沉默了片刻。
佛珠捻动的声音似乎停顿了一瞬,又极有韵律地继续响起。
“嗯,看得出来她们对小棠很重要。辛苦了!阿深。”
傅云深轻笑一声,伸手扯开衬衫最上方的两颗纽扣,露出精致的锁骨。
“咱俩还说这些?就凭那丫头叫了我这么多年小叔的份上也得给她扛一扛。”
“嗯。”
裴清砚再次应了一声,依旧是那个单音节,却仿佛包含了认可和结束这个话题的意思。
“早点休息,注意身体。”
“知道了。”
傅云深应道,这次的声音自然了许多。
电话挂断,忙音响起。
……
祁柠醒来是半夜三点。
意识像是从冰冷粘稠的深海里艰难地浮上来。
首先感受到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骨头缝里都透着酸软。
喉咙火烧火燎地痛,每一次吞咽都像吞下砂砾。
肺里残留着浑浊积水的压迫感,让她呼吸有些费力,带着轻微的哮鸣音。
眼前是模糊的光晕,过了好几秒,才勉强聚焦在头顶惨白的天花板和那盏散发着柔和光线的壁灯上。
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腔,混合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冷冽的男士香氛气息。
祁柠重新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她轻轻的从床上坐起身,目光扫过床头柜,一个保温杯静静地立在那里。
她伸出手,指尖还有些发颤,拧开杯盖,里面是温度正好的温水。
她顾不得许多,连喝了好几口。
温润的水流滑过灼痛的喉咙,带来一种近乎救赎的舒适感,意识也随着这份滋润彻底回笼。
放下水杯,她下意识地环顾这间奢华却冰冷的病房。视线掠过昂贵的沙发组,猛地顿住——
一抹深沉的黑色身影占据了那张宽大的真皮沙发。
凭借壁灯微弱的光线,祁柠看清了男人的侧脸。
平日里总是带着风流笑意或漫不经心嘲弄的脸庞,此刻在沉睡中卸下了所有伪装。
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那双勾人的桃花眼。
挺首的鼻梁下,薄唇微微抿着,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几缕不羁的黑发散落在的额前,少了几分平日的张扬,多了几分难得的沉静,甚至……脆弱?
最让祁柠怔忡的是他的姿态。
他高大的身躯有些委屈地陷在沙发里,长腿随意地搭在脚踏上。
是他….救了自己?!
祁柠不是很确定,她小心翼翼的拿起一旁的薄被上前,轻手轻脚地给傅云深披上。
却在俯身的那一瞬间看见他那双好看的双手满是伤痕。
嗯……
现在确定了,是他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