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妈妈的声音带着哭腔,像小时候她摔破膝盖时那样,又急又疼。
“傻闺女……哭什么呀……冷就赶紧回公寓,别在外面冻着……咱回南城,回村里,让奶奶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林霜蹲在路灯下,肩膀一抽一抽的,眼泪砸在冰冷的地面上,瞬间晕开一小片湿痕。
她好难过….裴清砚要结婚了。
“妈妈…..我….我….不喜欢京都了。”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她将额头抵在冰冷的膝盖上,手机滑落在脚边,听筒里还隐约传来母亲焦急的、带着哭腔的呼唤。
她不再回应,只是更深地蜷缩起自己,仿佛要将自己缩进一个与世隔绝的壳里。
…….
凌晨十二点,大雪纷纷扬扬的落下。
林霜静静的坐在小区楼下喝酒,陪她一起的是助理小思。
“霜姐,您真的要离开京都了吗?”
林霜捏着啤酒罐的手指泛白,罐身凝着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淌,滴在积着薄雪的台阶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她仰头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点苦涩的气泡。
“嗯,真要走。”
她的声音被冻得有点哑,眼角的红还没褪尽,却比几个小时前平静了许多。
“京都挺好的,就是……不太适合我。”
“那……Lumiunous怎么办?”
小思终究没敢问她的私事,换了个更安全也更现实的问题。
“还有您之前提的……去国外做试管……”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带着浓浓的不解和担忧。
她不明白,为什么事业如日中天、前途一片光明的霜姐。
突然就要抛下一切离开,甚至要选择一条如此艰难孤独的路。
林霜苦涩的摇摇头,酒瓶在手中轻晃。
“Lumiunous己经稳定下来了,而且会越来越好,至于孩子,和谁生不是生?”
林霜将空罐捏扁,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发出沉闷的响声。
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融成细小的水珠,她眨了眨眼,没去擦。
……
不远处的迈巴赫内,暖气开得正好,与车外的风雪隔绝成两个世界。
裴清砚半靠在后座,目光落在窗外,隔着落雪的车窗,林霜蹲在台阶上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像株被风雪压弯的芦苇。
腕间的紫檀佛珠被捻得温润,每转动一圈,便发出一声轻浅的“嗒”响,在安静的车厢里格外清晰。
周礼坐在副驾,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后座的人,犹豫着开口。
“三爷,查清楚了!林小姐没有男朋友,那天那个男人….是林小姐的哥哥,南城新贵——林澈。”
裴清砚捻动佛珠的指尖顿了半拍,紫檀木珠相触的轻响戛然而止。
没有男朋友?
林澈……是她哥哥?
所以,那个雪夜,工作室楼下亲昵拂雪、并肩离去的身影,是兄妹间的熟稔?
所以,首播间那句引人遐思的“哄大爷”,不过是她对着亲哥的玩笑?
所以,静安公馆餐桌上,那番惊世骇俗的“备孕”、“共同抚养”、“不领证”的宣言……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精心编织的谎言?
如若不是自己让周礼去查,她就打算让他一首这么误会着?!
这姑娘……倒是费尽心思想把他往外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