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您别喝了。”
小思伸手去夺林霜的酒瓶，却被她轻轻躲开。
“我酒量还没那么差，两个你也灌不醉我。”
林霜仰头又灌了半瓶酒，冰凉的液体顺着脖颈往下淌，激得她打了个寒颤，却也让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些。
“你先回去吧，我想自己一个人静静！”
小思咬着唇，脚在雪地里碾出浅浅的坑，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那……我把暖手宝放这儿了，您别待太久，雪越下越大了。”
她把橘色的暖手宝塞进林霜怀里，又从包里掏出把伞。
“伞也拿着，别淋感冒了。”
林霜没接伞，只捏着暖手宝，指尖传来的温度烫得她指尖发麻。
“去吧。”
雪花落在瓶口，融成细小的水珠，混着啤酒的苦涩滑进喉咙。
她其实没什么可“静静”的，该想的都想透了，不过是想借着这点酒意，再看看这座城的雪。
毕竟，以后怕是没机会了。
林霜一个人喝了很久，久到她真的有些醉了，那双漂亮的眼睛也染上了红肿。
就在她撑着冰冷的台阶，试图再次站起来，脚步却虚浮地踉跄了一下时。
一抹深灰色的身影，毫无预兆地笼罩下来，隔绝了路灯昏黄的光线和扑面而来的风雪。
林霜迟钝地抬起头，视线花了片刻才聚焦。
深灰色羊绒大衣的衣摆被风吹得微微拂动，带着一种她无比熟悉的、清冽沉静的香气沉水香。
雪花落在他宽阔的肩头，竟似沾染不上半分烟火气。
裴清砚。
他就站在她面前，没有撑伞，高大的身影逆着光，在她面前投下一片带着压迫感的阴影，像一座骤然降临的玉山。
林霜混沌的脑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瞬间一片空白，只剩下尖锐的嗡鸣。
“我靠？喝懵了？！出现幻觉了？这酒假的吧？黑心商家…..”
话音未落，一只骨节分明、修长干净的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猛地伸了过来！
林霜迅速往后一闪，护住自己。
“你别碰我！谁啊你，上来就抢。多冒昧啊？！”
说完，林霜没有在搭理他，而是望向天空中的飘雪。
“诶，你说京都的雪是不是很好看？”
裴清砚伸到一半的手顿在半空，看着她缩成一团护着自己，像只炸毛的猫，眉峰几不可察地动了下。
他收回手，指尖捻了捻腕间的佛珠，紫檀木珠相触的轻响混着风雪声，倒比他的声音先一步落地。
没有回答林霜的话。
林霜歪头看他，微微皱眉。
“你这人没有礼貌，都不回答问题。你失恋了吗？那你好可怜喔。”
裴清砚的指尖在佛珠上顿了顿，抬眼时，目光落在她被雪染白的发梢上，那里还沾着一片没融化的雪花，像枚细碎的水晶。
他的声音很淡，淡得像雪落在屋檐的轻响：“我没有失恋。”
“哦。”
林霜拖长了调子，显然不信，她往前凑了半步，酒气混着雪气扑过来。
“那你就是……不开心？你看你，脸都冻僵了，笑一个嘛，笑起来好看。”
她说着，伸手就想去戳他的脸颊，指尖刚要碰到，却被他轻轻捏住手腕。
他的手指很凉，力道却不重，像怕捏碎了什么。
林霜被捏得一愣，醉眼朦胧地看着他，忽然“噗嗤”笑了。
“你捏我干嘛？我又不咬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