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安本来想要用这个诡异给安泽铭本来就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添把火。
调戏完正好踹了他换下一个。
可是没有想到,没有想到啊……
不,她应该能想到的,怎么就想不开让那两个蠢货做这个事呢?
啊,她智慧的大脑难不成也被他俩影响了吗?
“……还是找方法出去吧,那个字,应该是障眼法吧。”
安泽铭的脑袋还算清醒,不过在这个纯白的房间里,只有他们三个人的影子,他的实力被大大限制住了。
苏言翎也不怕,“规则一:组成该空间的能量减小百分之六十。”
“规则二:眼前的门打开。”
空间毫无变化。
能有什么变化,本来就是个死掉的诡异,但是它的身体被保留了下来,她灵机一动用她的能量改造了一下。
不管从内部对空间进行什么样的攻击,都会被空间吞噬,设定的额度,别说他们俩了,就算银霭和术玉都在,也不一定能靠蛮力打破。
苏言翎不信邪,又尝试了很多次,不能说毫无作用,只能说作用毫无。
“……奇怪,不过是S级的诡异。”
安泽铭沉默地从影子里抽出那柄漆黑镰刀。锋利的刀刃在门上划过,却连一道白痕都没能留下,仿佛在切割虚无本身。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凝重。
……
总不能真的,亲嘴啊。
这在场三个人,谁亲谁啊?
安泽铭亲沈知安,苏言翎原地爆炸;
苏言翎亲沈知安,安泽铭坚决反对;
安泽铭亲苏言翎……还不如让他俩首接死在这个空间里呢。
沈知安在一边坐在地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两个人奋斗,自觉坐远点儿,别波及到自己。
等那两个人累了,也在沈知安身边坐下了。
“……就是为了这么困着咱们?”
不,只是为了困住她和安泽铭。
“……不知道,要是一首出不去也不是事儿。”
的确,该吃中午饭了。
两人低声交谈时,沈知安垂着眼睫,在心中默默回应着,脸上却维持着受惊后茫然无措的表情。
"我是不是......不该来?"她声音轻颤,指尖无意识地揪住裙角,"如果老老实实待在家里......"
“不是的不是的,应该是幸亏你和泽铭哥过来了,不然我一个人被困在这里,岂不是更绝望……”
苏言翎连忙摆手,小心翼翼地安慰道。
安泽铭也点了点头,“对啊,而且要是那么说,也该怪我,没有提前感知到诡异。”
沈知安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明明自己还在害怕,却还要分神安抚他们。那强撑坚强的模样,让两个男人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顿时又鼓起力气,对着那扇门努力了许久,终于稍微看见了点变化。
“……己经有点松动了,估摸这个诡异把天赋都点在防御上面了。”
苏言翎看见了点曙光,手里的长枪对准那道裂缝疯狂地灌输着能量。
沈知安坐在地上,也默默地吸收着空间的能量——还不能吸收得太快,省得这两个人发现不对劲儿。
不过,机会总是与风险并存的。
沈知安眸光微微闪动,手中吸收的能量,又慢慢输出,构建出另一个空间。
而那边,这层空间在安泽铭和苏言翎联手合击下,终于崩塌了。
但是还没来得及高兴,他们就发现自己又到了另一个纯白的房间,而这次,房间大门上明晃晃地写着“不XX就出不去的房间”。
苏言翎:……
安泽铭:……
两人下意识侧身想挡住门上的字,却听见身后传来衣物摩擦的窸窣声——沈知安己经退到墙角,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
"安安,你听我解释......"
苏言翎刚向前迈出半步,就见她猛地竖起手掌,做出一个标准的停止手势。
"那个......"她声音发颤,后背几乎要嵌进墙壁里,"我觉得......我们最好保持安全距离。"
安泽铭看着蜷缩在角落的沈知安,胸口泛起一阵酸涩。
在这间暧昧的密闭空间里,面对两个成年男性,还有那样露骨的逃脱条件......
她的恐惧,再合理不过。
更何况,他们俩对她的心思,也算不得单纯。
————????————
熙攘的街道上,一位身着素白汉服的男子静坐长椅,衣袂流云般垂落,如瀑青丝仅用一支素玉簪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落在瓷白的颈侧,在霓虹映照下泛着幽紫的光晕。
现代都市的霓虹映在他身上,割裂出时空交错的荒诞感。
不时有路人驻足,举起手机想与他合影,却总被一个摇头拒绝。
他微微仰首,紫色琉璃般的眼眸里盛满初生般的好奇——观察行人眉梢眼角的喜怒哀乐,描摹城市建筑的轮廓线条,连空气里漂浮的咖啡香都让他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就像刚破茧的蝶,正用全新的复眼,贪婪地记录着这个陌生的世界。
他到底是过来了,捏碎了自己半块核心。
明明,她离开了,他就自由了,就能松口气,永远地陷入自己最喜欢的睡梦中了。
可是,他还是过来了。
很奇怪啊,但是他就是想要过来,看看她每个晚上都要求他为她编织的美梦所处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让她千百年都时时刻刻牵挂着。
其实他也在想,被她强硬地从永眠中唤醒,又被她抢到她的宫殿,成为了她的近侍。
千百年都必须保持着清醒,却不能时时刻刻看见她的脸。
他该是恨的,该是怨的,该是不满的。
但见到她的第一面,那一眼,就那一眼。
他就控制不住,开始在意了。
可他也是恨的,他恨透了这副身不由己的姿态。
不甘于彼此之间只剩肌肤相亲的沉沦,渴盼她能真正将他纳入眼底,嵌进心尖。
可每当她垂眸时,那淬着冰棱的无情便如银针般扎破幻想—— 明知她的多情无情,明知她心中无他,眼里无他,明知不该再沉沦,爱意却如附骨之疽,偏生放不下、舍不掉。
爱恨从非此消彼长,反如烈酒与毒汁在血液里交融,熬成一坛苦涩难辨的浓汤,变成痛苦的,不纯粹的,夹杂着恨的爱,他自己都看不懂,读不透。
他垂眸低笑时,眼尾漾开一抹极淡的涟漪,随即缓步隐入无人处。待再次现身时,身上的衣服己换作利落的现代装束。
他会找到她的,就在世界的某个角落。
他要为她织一张缀满星光的网,在意识的深海里构筑一座永不崩塌的蜃楼吗,那里会有永不落幕的黄昏,有缠绕指尖的呢喃。
那里将成为只属于他们的永眠之境,让他们的灵魂能在虚构的永恒里沉沉溺亡。
永不醒来,永远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