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时，林霄己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窗棂漏进的光落在书桌上，映出系统面板浮起的淡蓝色光晕——30点属性点像星子般在「生命」「魔力」「智力」三栏间游移。
他指尖虚点在「魔力」上，又迅速收回，指节抵着下巴陷入沉思。
昨夜老院长书房里那声叹息还在耳边回响，魔王军渗透的阴影压得人喘不过气，此刻若在考核中展露半点异常......
"得让他们觉得，我不过是个运气好点的普通学徒。"他喃喃自语，指尖在「智力」栏停顿两秒，最终将10点拨到「感知」，又分出5点给「元素抗性（火）」。
剩下的15点全部锁进「魔力」，却只留3点激活——这样释放魔法时的波动才会和普通初级魔法师无异。
窗外传来敲梆子的声音，"咚——"，惊得他抬头。
晨雾里，楚晴的身影在院墙外一闪而过，发梢沾着的水珠在晨光里亮得像碎钻。
他嘴角微扬，又迅速抿紧——考核在即，任何分心都是破绽。
魔法塔前广场的青石板还带着夜露的凉意。
林霄刚转过影壁，便听见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看见没？赵烈也在队伍里！"
"那家伙不是和魔王军有牵连么？"
"嘘——听说三长老保下的，说证据不足......"
林霄的脚步顿住。
前方二十步外，赵烈正背着手站在考生队列最前排，玄色法袍上的银线在晨雾里泛着冷光。
听见动静，那人侧过脸，眉骨投下的阴影遮住半张脸，嘴角却扯出抹讥讽的笑："林师弟，昨晚禁林好玩么？"
广场中央的青铜钟突然轰鸣。
裁判长老踩着晨雾走来，月白道袍上绣着六瓣星芒——那是大魔法师的标志。
他眼角的皱纹堆成和善的笑，目光却像针，从林霄发顶一路刺到脚尖："各位考生，辉光学院的荣耀在此刻与你们同在。"
第一项考核是元素控制测试。
十根水晶柱在广场中央升起，分别流转着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光色。
裁判长老抚须道："十秒内完成五种元素稳定转换，魔力波动偏差不超过3%。"
考生们倒抽冷气。
普通初级魔法师能稳定转换三种己是极限，五种......
赵烈第一个上前。
他深吸口气，指尖弹出的火元素刚触到第一根水晶柱，柱身便"咔"地裂开细纹。
他脸色骤变，慌忙收回魔力，水晶柱却"轰"地炸开，碎晶扎得他手背渗血。
"下一位。"裁判长老的声音像浸了冰。
轮到林霄时，广场突然静得能听见风过檐角的铜铃。
他垂眸盯着自己的指尖，在心底默数：三、二、一。
魔力如细流涌出，先触到代表火元素的赤柱——3点激活的魔力让波动弱得像蚊鸣。
柱身泛起涟漪，他立刻抽离，转攻水元素的蓝柱。
感知属性带来的敏锐让他精准捕捉到元素间的间隙，五种元素转换完毕时，最后一根紫柱的光纹刚好亮起第十道。
"十秒整，偏差1.2%。"裁判长老的算盘珠子"噼啪"响，目光在林霄魔力波动检测石上停留三秒，石面只浮起淡淡白光——和普通学徒无异。
他拈须的手微顿，又很快堆起笑："不错。"
午后的阳光晒得石板发烫。
魔法阵绘制环节，林霄蹲在刻满纹路的青石板前，掌心渗出薄汗。
他故意让手腕发颤，粉笔在石板上划出歪扭的弧线，却在笔锋转折时悄悄调动智力属性——每道刻痕的深度、角度、魔力注入量，都精准契合《基础魔法阵图解》里的标准。
赵烈就在他斜后方。
林霄能听见那人磨牙齿的声音，还有粉笔重重戳在石板上的闷响。"装模作样。"赵烈的冷笑混着粉笔灰飘过来，却没注意到自己画出的火焰阵中心，暗元素正诡异地扭曲着纹路。
最后一项是魔力输出测试。
元素傀儡泛着幽蓝光泽立在演武场中央，林霄选了火系傀儡——他昨夜刚给「火抗性」加过点。
"开始！"
他抬手就是一记基础火球术。
橙红光球慢悠悠飞过去，连傀儡表面的防护盾都没击碎。
围观考生哄笑，赵烈笑得前仰后合，裁判长老却眯起眼——那火球的轨迹太稳了，稳得不像失误。
林霄垂在身侧的手攥紧。
他能感觉到系统面板在发烫，30点属性点早己分配完毕，此刻正有1点「力量」在血管里游走，让他的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
但他只是露出恰到好处的懊恼表情，退到队列末尾。
夕阳把魔法塔的影子拉得老长。
裁判长老站在高台上，袖中玉扳指在暮色里闪了闪。
他望着林霄的方向，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有意思......看来，得让你多'表现'几次。"
林霄望着天边的火烧云，喉间泛起铁锈味。
他知道，赵烈画出的扭曲魔法阵今夜就会被裁判长老发现，而自己刻意收敛的实力，正像块磁铁，把那些暗处的眼睛越吸越近。
考核结束的号角响起时，他摸了摸怀里的系统面板。
未激活的属性点在皮肤下跳动，像藏着把未出鞘的剑。
"林霄。"楚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股熟悉的草药香。
她递来个布包，里面是温热的桂花糕，"我问了伙房老张，你最不爱吃凉的。"
林霄接过布包，指尖触到她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剑留下的。
他望着她耳尖泛起的粉红，突然笑了："明天，该他们紧张了。"
广场上的灯笼次第亮起，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
远处传来裁判长老收拾考核记录的动静，羊皮纸摩擦的"沙沙"声里，隐约有句低语飘进林霄耳中："明日的附加测试......"
夜风卷起一片落叶，打着旋儿落在林霄脚边。
他蹲下身，用脚尖碾碎那片叶子，目光却穿过重重灯火，落在魔法塔最高层的窗户上——那里，有双眼睛正盯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