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老钟楼的路上，江砚把电磁脉冲器塞进苏晚手里，又将母亲的徽章别在她领口：“这徽章能屏蔽‘深渊’的控制波，脉冲器按红色按钮，能让Ω标记暂时失效。”他的指尖擦过她的锁骨，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等下无论发生什么，别离开我身边。”
苏晚点头，掌心的脉冲器外壳被汗水浸得温热。她想起重生那天，江砚在篮球场边投来的目光，藏着她当时不懂的痛惜——原来从那时起，他就把守护她当成了习惯。
老钟楼底层的铁门虚掩着，昏黄的灯光从门缝漏出来，映着地上凌乱的脚印。陈凯被绑在齿轮架上，嘴里塞着布，看到苏晚时，眼里的惊恐混着一丝悔意。他脚边扔着个破碎的琉璃摆件，是大二时苏晚送他的生日礼物。
“001号，017号，很准时。”一个穿着黑风衣的男人从阴影里走出，袖口露出Ω袖扣，是沈慕言的贴身保镖，代号“鸦”。他踢了踢陈凯的腿，“这废物说知道林慧的实验室密码，看来是骗我们的。”
陈凯拼命摇头，喉咙里发出呜呜声。
苏晚注意到鸦的耳后有个褪色的Ω标记，比沈慕言的浅很多：“你也是实验体？”
鸦笑了，笑声像生锈的齿轮摩擦：“曾经是，现在是‘深渊’的清理者。沈先生说了，只要你们激活共鸣器的备用程序，把三胞胎的意识频率传给他，就放了这废物。”
“备用程序是什么？”江砚往前一步，挡在苏晚身前，后颈的皮肤隐隐发烫——那是Ω纹路即将浮现的征兆。
“很简单。”鸦扔过来一个金属环，“把这个戴在共鸣器上，再滴一滴你们的血，就能启动。”他指了指钟楼顶层，“共鸣器的核心部件，沈先生早就移到那里了。”
苏晚接住金属环，指尖触到内侧刻着的小字：“意识剥离程序”。心脏猛地一缩——这根本不是激活，是要抽走他们的意识！
“你骗我们！”
“骗？”鸦突然从怀里掏出注射器，针尖闪着寒光，“那就让这废物试试？”
就在他要刺向陈凯时，陈凯突然挣扎着吐出嘴里的布，嘶哑地喊：“密码是苏晚的生日！19980520！林慧的实验室密码！”
所有人都愣住了。
陈凯喘着粗气，眼泪混着鼻涕流下：“我偷看过她的笔记本……她总在密码本上画你的生日……我不是故意的，是沈慕言逼我的……”
苏晚看着他狼狈的样子，突然想起前世他卷走母亲抚恤金时的决绝。原来有些背叛，从一开始就藏着懦弱的根源。
“鸦，你看。”江砚突然指向鸦的身后，“你的Ω标记在褪色。”
鸦下意识回头的瞬间，江砚猛地按下电磁脉冲器。刺耳的嗡鸣声中，鸦耳后的标记剧烈闪烁，他痛苦地捂住头，踉跄着后退。苏晚趁机解开陈凯的绳子，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晚晚，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滚。”苏晚的声音很冷，却没甩开他，“别再掺和进来。”
陈凯愣了愣，最终咬着牙跑出钟楼。
鸦缓过神时，手里的注射器己经被江砚踢飞。他狞笑着扑过来，却在靠近苏晚时，被她领口的徽章弹开——母亲的徽章正散发着淡金色的光，与她吊坠的琉璃共鸣。
“这是……意识屏障！”鸦的眼神满是惊恐。
江砚趁机拽着苏晚冲向顶层。钟楼旋转楼梯的扶手上，刻满了细小的Ω符号，像是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到顶层时，月光正透过破窗落在中央的石台上，那里放着共鸣器的核心部件，底座刻着“备用程序：剥离”。
“沈慕言想利用我们的共振，提取意识数据给其他实验体。”江砚抚摸着核心部件，“但他忘了，母亲的设计里，共鸣器还有自我保护机制。”
苏晚将吊坠贴在核心部件上，琉璃突然迸发出暖金色的光，与江砚后颈隐约的纹路呼应。她想起母亲笔记里的话：“真正的共振，不是剥离，是融合。”
“你看。”苏晚指着光里浮现的虚影——是年幼的江念、苏晚和江砚，三人手拉手站在阳光下，红绳在光里闪烁。
楼下传来鸦的惨叫，大概是被赶来的警察制服了。江砚握住苏晚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比任何承诺都坚定：“等姐姐回来，我们再启动一次完整的共鸣，彻底毁掉‘深渊’的控制波。”
苏晚点头，看着月光下他清晰的侧脸，突然想起匿名笔记里最末页的话：“等所有阴影散去，我想带你去看海。”
钟楼的齿轮在午夜准时敲响，“铛——铛——”的声音穿过云层，像是在为这场暂时的胜利喝彩。苏晚摸了摸领口的徽章，光还未散，就像她和江砚的路，纵然还有未拆的伏笔，却己在彼此的掌心，握住了不会熄灭的暖。
远处的城市亮起点点灯火，其中一盏属于陈凯——他最终去警局自首，交代了所有与沈慕言的牵连，换来了从轻处理。而林曼在补答辩时，主动展示了自己原创的设计，虽然简单，却比偷来的更有力量。
苏晚知道，“深渊”的余波或许还在，但此刻她只想珍惜身边的光。江砚的指尖与她的相扣，在月光下投下交缠的影，像极了那些破碎后重新拼合的琉璃，终于在温暖里找到了归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