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说我必胜,有何依据呢?”
还是在地下室,纪铭需要和岳南星最后对一遍行动方案。
“之前说过,所谓文攻就是塑造自身的合法性,这个合法性主要是两种,一种是程序合法性,一种是魅力合法性,您两者都占了。”
“怎么说?首先您是司令,如果郑东明贸然夺权,就坐实了谋反的罪名,而您作为司令去戡乱,这就是程序合法性。基层士兵对您很崇拜,他们只认你当司令,不认别人当司令,这就是魅力合法性,我搞中医进部队的活动,就是为了探探基层官兵的态度,至于武卫,王武杰的快反部队可以在十分钟抵达军区司令部,占据舆论高地,霍战手下的特警队也是重要力量。”
岳南星说道:“可是郑东明也有自己的嫡系部队,比如第三师,第七师和第六装甲师,第六装甲师就驻扎在城北靶场,距离这里不到五公里。”
“您不是说要调集三个防空营去青龙山吗?我想他们能发挥作用,再者说,兵勇在精不在多,就好比我们中医开方子,几十味的大方子不见得效果就一定好,有时候五六味关键的药就能解决问题了,只要他们丧失了合法性,再多的兵,我也有办法让他们不战而降。”
“这次行动要你你来担任总指挥吧。”岳南星深邃的眼光扫过纪铭。
“我……我来?”
“没错,虽然这些日子没有再服用毒药,但是毕竟也吃了一段时间了,加之我之前有旧伤……”
纪铭心知肚明,一旦行动开始,狗急跳墙对方肯定会有“斩首行动”,岳南星这是想让纪铭给自己挡一下,别斩到自己身上。
纪铭没有选择的权利,他能做的只有服从。
“我听说你老家大湾村,宗族势力很顽固,很多封建观念依旧盛行。”
“是……怎么了?”
“你们纪家可没少受欺负吧?”
“呃……我不清楚……”
“如果能扳倒郑东明,我会想办法给你个官当当,到时候你荣归故里,也能改变一下你老家的面貌嘛。”
“我还不想当官,我就当个小大夫就行了,这个以后再说吧。”
岳南星笑而不语,他知道纪铭迟早会当官——即便他心里再不愿意。
此时郑东明在洗手台不断洗手,他忘不了那个屈辱的画面。
镜中倒映的军装肩章微微晃动,将星在白炽灯下泛着冷光,却照不亮他眼底翻涌的阴鸷。
“洗脚?”他突然对着镜面嗤笑,声音里裹着碎冰般的凉意,“岳南星,你以为用这点小伎俩就能困住我?”手掌重重拍在台面上,震得水龙头滴答作响。
腰间的配枪却让他莫名安定——这才是他熟悉的规则,不是什么虚伪的人情世故,是子弹穿过颅骨的干脆利落。
回忆如毒雾漫来。那年边境战场上,他替岳南星挡下的流弹至今还在腰间留着狰狞的疤。
可如今,那个曾经拍着他肩膀说“兄弟”的人,却用一枚小小的印章将他死死钉在权力的阴影里。
他一首深居山中,却猛遥控指挥军区司令部的一切。
郑东明扯下领带,喉结在苍白的皮肤下滚动,仿佛要将昨夜咽下的屈辱重新呕出。“见印如见人?”他冷笑,“等我的坦克碾过司令部的台阶,看谁还认得那个破印章。”
当郑东明推开办公室的门,夜色正浓。他摸了摸藏在袖口的微型对讲机,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
远处,第二装甲师正在悄悄集结。
郑东明对林泰和说道:“现在以我的名义,发一个高级军事会议,江宁州所有高级将领都必须参加,然后以军事演习的名义,让第三师和第七师立刻开拔,朝军区司令部靠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