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穿过山谷，吹得我衣袂猎猎作响。青鸾还在那儿闷闷不乐地盯着天看，像在看什么看不见的敌人。
“你要是再这么盯着天空发呆，我都怀疑你要飞走不回来了。”我伸手戳了戳它化形后的肩膀，“说吧，‘天道轮回碑’到底是怎么回事？”
青鸾叹了口气，眼神飘忽不定：“那不是个东西，而是一种存在……一种凌驾于天地法则之上的意志。”
“听上去很厉害的样子。”我挑眉，“是不是那种‘谁敢逆天，就咔嚓谁’的那种？”
“差不多。”它点点头，“但更复杂。上古时期，神兽、仙人、妖魔都曾试图解读它的秘密，结果……嗯，大部分都成了传说。”
“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小白从我肩头探出脑袋，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
“因为我当时跑得快。”青鸾一脸理所当然，“而且，我那时候还没成年。”
“所以你现在是成年了吗？”我问。
“咳咳。”它干咳两声，转移话题，“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你们真要闯归墟裂隙？”
“废话。”我翻了个白眼，“我不去查清楚这玩意儿，难道等着它来决定我的命运？”
“你可真是……胆大包天。”青鸾看着我，忽然笑了，“不过我喜欢。”
正说着，夜无殇从林子里缓缓走出，一身白衣被风吹得微微鼓起，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你来了。”我瞥他一眼，“又打算装神弄鬼多久？”
“我只是刚好路过。”他淡淡地说。
“巧啊，我也刚好需要你帮忙。”我摊手，“正好你不忙。”
他没说话，只是站到我身边，目光落在青鸾身上。
“你想知道轮回碑的事？”他忽然开口。
“你怎么知道我想知道？”我眯起眼睛。
“因为你从来不会放过任何能掌控自己命运的机会。”他说得轻描淡写，却精准得让人想踹他一脚。
“你这家伙……”我咬牙，“到底知道多少？”
他沉默片刻，才低声说：“比你想知道的多一点。”
“那你倒是说啊！”我急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他看了我一眼，“但如果你真要去归墟裂隙，我会陪你。”
“啧。”我撇嘴，“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那就开始吧。”夜无殇转身，走向山谷深处，“先解开传承密文，才能知道具体该怎么走。”
我们回到山谷中央的一块空地上，那里摆着一个古老的石台，上面放着药鼎形状的玉佩，正是我随身携带的那个。
“小白，你说该怎么做？”我问。
“先用你的血唤醒封印。”小白跳下来，变成一只白猫蹲在石台上，“然后配合青鸾的火焰，激发药鼎共鸣。”
“听起来有点像炼丹。”我一边割破手指，一边嘀咕，“只不过这次炼的是真相。”
血滴落在玉佩上，瞬间渗入其中。一道微弱的金光浮现出来，像是某种古老符文的轮廓。
“火。”我冲青鸾喊。
它立刻张口喷出一团青焰，火焰包裹住玉佩，金光随之亮起，交织成一片模糊的文字。
“这是……上古医典中的禁语。”小白皱眉，“我得翻译一下。”
“快点。”我盯着那些文字，心里有种莫名的紧迫感，“我总觉得这些东西随时会消失。”
“别催。”小白一边念叨一边翻译，“好了好了，大致意思是：‘天命非定数，轮回有裂痕。欲知因果者，当寻归墟之门。’”
“归墟之门……”我喃喃重复，“那就是入口？”
“对。”青鸾点头，“但归墟裂隙周围布满结界，寻常修士连靠近都会被撕碎。”
“那怎么办？”小满在一旁插话。
“我这里有地图。”林小满不知何时也跟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羊皮纸，“是我师父留下的，标注了一条隐秘通道。”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吓了一跳。
“刚才。”她笑嘻嘻地递给我地图，“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放弃。”
“谢谢。”我接过地图，展开一看，果然有一条绕过主要结界的路线。
“但这张地图只能用一次。”林小满轻声说，“一旦使用，就会失效。”
我抬头看她，“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吗？”
她点点头，“你总要做些别人不敢做的事。”
“那你呢？”我问，“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不了。”她摇摇头，“我还要留在药谷，等你回来。”
“好。”我收起地图，看向夜无殇，“你那个玉符还能用吧？”
“可以。”他从袖中取出一枚暗金色的玉符，表面刻着复杂的符文，“但用了之后，玄天宗的人可能会察觉。”
“那就尽快出发。”我说，“越快越好。”
“今晚就走？”小满惊讶。
“对。”我握紧拳头，“拖得越久，变数越多。”
“我跟你去。”夜无殇走到我身旁，声音低沉而坚定。
“你这家伙……”我忍不住笑，“怎么每次都这么配合？”
“因为我知道，拦不住你。”他嘴角微扬，“不如早点陪你一起疯。”
“说得好像我很疯狂一样。”我瞪他。
“你本来就很疯狂。”他点头，“但我喜欢。”
“喂喂喂，你们两个够了啊。”小白跳到我肩上，“能不能先解决眼前的问题？”
“行行行。”我摆摆手，“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等等。”青鸾忽然开口，“我有个建议。”
“说。”
“带上这个。”它从脖子上取下一枚青色的羽毛，递给我，“这是我本源之力的一部分，能在关键时刻救你一命。”
“这太贵重了吧？”我迟疑。
“别啰嗦。”它把羽毛塞进我手心，“你可是我选中的人。”
“好吧。”我收下羽毛，心中竟有些感动，“那我们就出发吧。”
山谷之外，夜色渐深，星光洒落大地。我们踏上了通往归墟裂隙的道路，脚步坚定，仿佛前方没有尽头的危险，只有等待揭开的真相。
“话说……”我边走边问，“你们觉得，我这一趟能找到答案吗？”
“不一定。”夜无殇回答。
“那你还陪我来？”
“因为你值得。”他说。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这条路，确实不好走。
但只要有人陪着，就不怕迷路。
哪怕终点是天道本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