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裹着潮湿的雾气扑面而来，我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地图，皱眉道：“这地方怎么连个路标都没有？”
“有。”夜无殇指了指前方，“那棵歪脖子树上刻着一个箭头。”
“……你确定那是箭头？”我眯眼瞅了半晌，“看起来更像一只被踩扁的甲虫。”
青鸾在空中盘旋一圈，声音飘下来：“你们人类的审美真是越来越抽象了。”
我懒得理它，继续往前走。林小满跟在我身边，一边哼着不知名的小曲，一边摆弄着手里的草药包，时不时还往嘴里塞一颗自己配的糖豆。
“你这是打算把整个药谷都背在身上吗？”我看她鼓鼓囊囊的包袱，忍不住问。
“以防万一嘛。”她笑得一脸天真，“你知道的，你每次出门都会遇到点‘小意外’。”
“喂，你这话听着怪怪的。”我瞪她一眼，“什么叫‘小意外’？我可是正经人！”
“对对对，你是最稳重、最谨慎、最有分寸的人。”她连连点头，嘴角却藏不住笑意。
我刚要反驳，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差点摔进一堆枯叶里。
“哎哟！”我扶住树干站稳，低头一看——脚下赫然是一块布满血色符文的石碑，像是被人刻意埋进土里又露出一角。
“这玩意儿有点邪门。”小白从我肩头探出脑袋，尾巴一甩一甩的，“感觉像是某种封印残片。”
“先别碰。”夜无殇蹲下身，指尖轻抚石碑表面，眉头微蹙，“这些符文……不是玄灵界的。”
“那就是外来势力了？”我摸了摸下巴，“看来我们不是第一个盯上这条路的人。”
“也可能是冲我们来的。”青鸾的声音低沉了几分。
话音未落，一阵诡异的嗡鸣声从西面八方传来，像是某种蛊虫振翅，又像是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
“小心！”我一把拉过林小满，同时抬手洒出一把毒粉。
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层淡紫色的雾气，紧接着几道黑影从雾中窜出，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轮廓。
夜无殇剑光一闪，寒芒划破浓雾，逼退其中一人。那人落地后迅速后撤，衣袖翻飞间露出一枚黑色令牌，上面隐约刻着“九幽”二字。
“九幽门？”我心头一紧，“这不是冥幽域那边的邪修组织吗？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管他是不是，敢偷袭我们就该挨打。”青鸾一声长啸，翅膀一展，烈焰喷涌而出，将剩下的两人逼退至林边。
可就在这时，林小满忽然闷哼一声，踉跄几步，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小满！”我冲过去扶住她，只见她颈侧有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针尾泛着诡异的蓝光。
“蚀魂针。”小白跳下来仔细看了看，语气凝重，“这种毒会侵蚀神识，必须尽快处理。”
“我能撑住……”林小满咬牙，额头上己经渗出冷汗。
“别说傻话。”我把她轻轻放平，一边取出寒灵草敷在她伤口周围，一边低声问，“青鸾，还能燃烧精血吗？”
“能。”它应了一声，张口吐出一缕青焰般的血火，缓缓注入林小满体内。
我立刻运转灵力引导药力扩散，但毒素顽固异常，竟在她经脉中游走不定，像是有意识般躲避追击。
“夜无殇，借你剑气一用。”我抬头看他。
他二话不说，剑尖轻点，一道凌厉的剑意顺着我的灵力进入林小满体内，精准地将毒素逼至一处。
“成了！”我松了口气，正准备收手，忽然听见远处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十个人以上。”夜无殇目光一凛，“正在靠近。”
“撤。”我抱起林小满，青鸾立刻化作本体，展开羽翼遮住我们头顶。
我们在密林中穿行，很快找到一个隐蔽的山洞。夜无殇设下剑阵隐匿气息，我在洞口布置了一圈毒雾陷阱，青鸾则守在最外层，警惕地盯着外面。
“你怎么样？”我低头问林小满。
她靠在我怀里，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清明了些：“没事了，就是有点晕。”
“忍一忍，等这场风波过去。”我轻声道。
她点点头，忽然笑了：“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当然记得。”我说，“你拿着一株烂叶子当宝贝，非说能治百病。”
“后来你试了试，结果拉肚子三天。”她笑着咳嗽两声，“那时候我就觉得，你这个人挺有意思的。”
“喂，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我挑眉。
“都有吧。”她闭上眼，声音渐渐弱下去，“现在想想，还挺怀念的。”
我看着她睡着的脸，心里莫名一酸。回头看向夜无殇：“你觉得这些人是冲谁来的？”
他沉默片刻，才开口：“不像是针对你。”
“什么意思？”我愣了一下。
“他们在试探。”他抽出腰间的玉符，递给我看，“这枚令牌上的气息……和你江家某位长老有关。”
我瞳孔一缩，手指微微收紧。
原来，有些事，并没有真正结束。
山洞外，毒雾开始翻腾，敌人己经接近。
而我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要更加小心了。
因为伙伴们值得我拼尽全力去守护。
哪怕前路荆棘遍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