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游当天，阳光正好。
林婉清站在校门口，看着一辆辆大巴车整齐地排列在路边。她穿着学校统一发的白色T恤和深蓝色运动裤，高挑的身高在女生中格外醒目，长发扎成高马尾，露出白皙的后颈。
叶子拽着她的手腕，兴奋地东张西望："婉清，我们坐哪辆车？"
"都可以。"林婉清语气平淡，目光却不自觉地扫过人群。
顾泊清站在不远处，185cm的身高让他即使在男生堆里也很显眼。他今天没戴眼镜，琥珀色的眼睛在阳光下格外清透，白色T恤下的肩线宽阔，手臂肌肉线条分明。他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微微侧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相接。
林婉清迅速移开视线。
"三号车！我们坐三号车！"叶子突然拽着她往一辆大巴跑去，声音压得极低，"顾泊清和他朋友也上这辆！"
林婉清皱眉："你故意的？"
叶子眨了眨眼，一脸无辜。
大巴车内弥漫着青春躁动的气息。
车厢里己经坐了大半，顾泊清和他的朋友陈明坐在倒数第二排，叶子二话不说拽着林婉清坐到了他们正后方："这里视野好！"她故意把靠窗位让给林婉清，自己坐在过道侧。
"叶子。"林婉清警告地看了她一眼。
"哎呀，其他位置都有人了嘛。"叶子笑嘻嘻地摇晃着林婉清的手臂，"而且这里靠窗，你不是喜欢看风景吗？"
林婉清也不再说什么，系上安全带。
"听说欢乐谷新开了鬼屋。"叶子转身趴在座椅靠背上，"你们敢去吗？"
陈明正要接话，大巴突然启动，惯性让叶子往后栽去。叶子吓了一大跳还好顾泊清伸手扶住她肩膀，指节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
"小心。"他声音很轻，目光却越过叶子看向窗边的林婉清。
行驶途中，叶子拉着林婉清自拍。在某个转弯瞬间，林婉清从手机反光里看见顾泊清微微前倾的身影，他的目光安静地落在她发梢，像午后阳光一样熨帖。
A市欢乐谷景区樱花如雪。
"诶呀，终于到了。婉清，等等我！我去趟洗手间，不要走远了！"叶子把背包塞给林婉清，眨眼间消失在人群中。林婉清站在原地，看着班级同学三三两两散开，指尖无意识地着单反相机带。
"要拍樱花吗？"
低沉的嗓音从身侧传来。顾泊清不知何时走到她旁边，樱花枝桠在他头顶形成天然的画框。阳光穿透花瓣，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细碎光斑。
林婉清点头，两人随着人群往旁边的樱花林走去。始终保持着半步距离，却奇妙地保持着相同的步调。
"听说..."顾泊清突然开口，声音混在同学们的嬉笑中，"你要转学？"
林婉清脚步未停："谁告诉你的？"
"教务处李老师。"一片花瓣落在他肩头，"...非走不可？"
她看着前方嬉笑的同学，没有回答。
举起相机对准远处。取景框里，顾泊清的侧影模糊在景深之外，却比任何风景都引人注目。
鬼屋入口处阴森昏暗。
随机分成几个小组进入，林婉清、叶子、顾泊清和陈明被分到了一组。刚走进漆黑的通道，叶子就死死抱住了林婉清的手臂，声音都快哭了出来："啊啊啊好可怕！清清，快保护我！！！你走慢一点！！！”林婉清听到叶子如此害怕，握住叶子的手，“别怕，都假的。”其实，自己心里也很紧张害怕，眼睛微微眯着往前走...
诡异的音效从西面八方传来，隐约还能听到其他同学的尖叫声。顾泊清走在林婉清身侧，185cm的身高在狭窄的通道里显得格外有安全感。
"跟紧。"他低声说，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一个扮鬼的工作人员突然从侧面扑来，叶子超级用力地尖叫一声，林婉清被吓得踉跄了一下。顾泊清立刻伸手扶住她的肩膀，手掌温热而有力，只停留了一秒便绅士地松开。
"没事吧？"他问，声音有些哑。
林婉清摇头，却在黑暗中悄悄红了耳尖。
叶子在被吓的恐惧中反应过来，紧紧抓紧林婉清的手:“啊啊啊啊，婉清，我刚刚吓得魂都要飞了，心脏在胸腔里横冲首撞，差点从嗓子眼蹦出来！！！怕不怕呀？婉清，你怕不怕呀？诶呀妈呀”叶子把身子紧紧贴着林婉清，手抓的更紧了。
“嗯。”林婉清小声回应她，耳尖上一抹嫣红还未褪去，像深秋枫叶卷成的精巧筒哨。耳朵里全是自己的心跳声。
返程的大巴笼罩在暮色里。
叶子一上车就“睡着”了，脑袋歪向车窗方向。林婉清靠窗坐着，看夕阳把云层染成橘红色。疲惫让同学们都安静下来，车厢里只有空调运转的细微声响。
某个颠簸的瞬间，她感觉到有东西轻触指尖。
她低头，看到顾泊清的手从座椅侧面伸过来，修长的手指微微弯曲，像是在等待她的回应。
车窗映出两人的倒影——她端坐着，他微微前倾，两人的手在座椅的缝隙间若即若离地触碰，像一场心照不宣的游戏。
叶子突然动了动，两人的手指立刻分开。
等“熟睡”的闺蜜呼吸重新变得均匀，那温暖的手指又慢慢贴上来，这次是整个手掌轻轻覆上她的手背。
林婉清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悄悄翻转手腕，让两人的掌心相贴。顾泊清的拇指在她腕骨上极轻地了一下，像蝴蝶掠过花瓣。
没有十指相扣，却让两人的心跳同时乱了节奏。
叶子在此时“迷迷糊糊”地睁眼，又迅速闭上，嘴角弯起狡黠的弧度。暮色渐浓，交握的手藏在光影交界处，成为这个春日最隐秘的触碰。
第六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