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秋霜比往年更早降临,镇国公府的石榴树一夜之间褪去了所有生机,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上凝结着诡异的紫色冰晶。沈清璃晨起练剑,剑锋劈开冰晶的刹那,溅起的碎末竟在空中拼凑出守望者临终前的面容,无声的唇语反复念着同一个词:“虚界”。
混沌之珠在明曦怀中不安地颤动,表面新生成的圆环纹路渗出幽蓝光芒,投射出一幅残缺的地图。地图上,中原大地的轮廓被无数交错的黑线割裂,每个裂痕处都标注着神秘的符号,而这些符号与沈清璃在归墟海底石板上看到的预言文字如出一辙。
“虚界...应该是介于时空缝隙中的未知领域。”萧砚展开从皇宫密阁中寻得的古籍残卷,泛黄的纸页上用朱砂描绘着类似的裂痕图案,批注中记载:“每逢混沌之力异动,虚界便会与现世重叠,带来灭世之灾。”他话音未落,窗外突然响起尖锐的破空声,三支淬毒的弩箭穿透窗纸,箭尾绑着的羊皮纸上用血写着:“想要真相,独赴鬼市。”
鬼市位于京城地下三层,平日里用玄铁巨闸封锁,唯有每月十五阴气最重时才短暂开放。沈清璃孤身踏入时,弥漫的瘴气中漂浮着无数发光的骷髅头,它们空洞的眼窝里映出她的倒影,却都扭曲成不同的模样——有的长出琉璃触手,有的背后生出破碎的玄鸟羽翼。
“沈姑娘,别来无恙?”沙哑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缓缓走出,他的袖口绣着与守望者长袍相同的时空碎片图案。未等沈清璃发问,对方抬手抛出一面铜镜,镜面中映出的不是她的容貌,而是虚界的景象:无数被黑暗笼罩的城池悬浮在空中,城池间缠绕着漆黑的锁链,锁链尽头连接着一颗不断膨胀的黑色种子。
“这颗种子名为‘蚀时之种’,正在虚界中疯狂生长。”面具人转动铜镜,镜中画面切换到东海归墟,“它的根系己经穿透时空屏障,吸取着各个时代的混沌残余。当种子完全成熟,整个现世都会被拖入虚界,成为它的养料。”他突然逼近,面具下的双眼闪烁着诡异的紫光,“而你,沈姑娘,就是打开虚界大门的钥匙。”
沈清璃瞳孔骤缩,玄鸟印记瞬间亮起。她挥剑斩向面具人,却发现对方的身体如烟雾般消散,只留下铜镜中不断闪烁的警示画面。当她返回镇国公府时,萧砚和明曦己陷入苦战——数十个由时空碎片组成的傀儡破墙而入,它们的攻击带着扭曲时空的力量,能将触及的物体传送到不同的时间点。
“这些傀儡的核心是蚀时之种的碎片!”萧砚的新流光刃劈碎一个傀儡,溅出的碎片却在空中重组。明曦突然将混沌之珠抛向空中,珠子光芒化作巨大的滤网,将所有碎片吸附其中。但滤网在接触碎片的瞬间开始腐蚀,明曦痛苦地捂住胸口,嘴角溢出黑血。
危急时刻,沈清璃想起鬼市中铜镜的画面。她将玄鸟印记的力量注入混沌之珠,引导珠子光芒形成时空旋涡,将所有傀儡吸入其中。旋涡闭合的刹那,她看到了傀儡核心深处的记忆:这些碎片是蚀时之种在各个时代撒下的“眼睛”,一首在暗中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为了阻止蚀时之种的生长,三人决定主动进入虚界。沈清璃用雾海之主的权杖、萧砚的流光刃和混沌之珠为引,在镇国公府密室中布下“破虚阵”。阵法启动的瞬间,空间如镜面般破碎,露出背后漆黑的通道。通道深处,传来种子生长的“滋滋”声,以及无数冤魂的哭嚎。
踏入虚界的刹那,沈清璃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撕扯成无数碎片。她看到了平行时空的自己:有的成为了混沌的傀儡,有的在绝望中自我毁灭,还有的...正与萧砚和明曦对立。萧砚的情况更加糟糕,他的玄鸟印记被虚界的混沌之力侵蚀,身体开始出现透明化的迹象。
“不能迷失!”明曦高举混沌之珠,珠子光芒在虚界中显得格外耀眼。在光芒的指引下,他们终于找到了蚀时之种。此刻的种子己长成参天巨树,树干上缠绕着无数锁链,锁链的另一端连接着现世的各个角落。树顶的花苞中,隐约可见守望者残存的意识正在被吞噬。
“原来他一首在抵抗。”沈清璃握紧权杖,杖身的水母触须贪婪地吸食着虚界的混沌能量。当她挥杖砍向树干时,树皮上突然浮现出无数张熟悉的面孔——都是因混沌之乱而死的人。这些面孔开口发出凄厉的控诉,试图动摇她的意志。
“他们的牺牲不能白费!”萧砚强撑着注入流光刃的力量,剑身上的时空碎片纹路与蚀时之种产生共鸣。明曦则将混沌之珠嵌入树心,珠子光芒化作根须与种子的根系纠缠。在三方力量的冲击下,蚀时之种开始崩解,花苞中的守望者意识也得到了解脱。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胜利在望时,虚界突然剧烈震动。一个更加庞大的身影从黑暗深处浮现,那是由无数蚀时之种融合而成的“混沌之树”,它的每一片叶子都映照着一个被毁灭的世界。树顶的果实中,孕育着足以吞噬所有时空的终极黑暗。
“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沈清璃握紧萧砚和明曦的手,玄鸟印记、流光刃和混沌之珠的力量在虚界中交织成新的光芒。他们知道,这一战不仅关乎现世的存亡,更是守护所有时空的最后希望。而在混沌之树的阴影下,新的阴谋正在悄然酝酿,等待着他们的,将是比以往更加残酷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