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5年十月,昆明,黔国公府。
府中灯火通明,轻歌曼舞,觥筹交错。
“此次平定吾必奎之乱,多有劳沙土司鼎力相助,我定向朝廷给沙土司请功。”
黔国公沐天波,云南巡抚吴兆元频频向一个矮壮汉子敬酒。
“为朝廷效力,是卑职职责所在。”这汉子正是安南土司沙定洲沙定州。
在阿迷州土司普名声叛乱身死后,沙定洲娶了普名声之妻万氏,沙普两家土司合流,声势一时无二。并且以协助平定吾必奎叛乱的名义,其部众5000多人现在驻扎在昆明。沐天波对其非常信任,多次设宴招待。
然而,沐天波却没有留意到,沙定洲贪婪的目光时不时瞟向国公府金碧辉煌的装饰和美貌的侍女。
“沐家真是富可敌国啊,这些马上都是我的了,嘿嘿嘿。”沙定洲心道。
宴席结束后,送走了宾客,沐天波和吴兆元还在讨论当前局势。
“国公爷,外面有人自称朝廷的使者要见您。”
“哦?见见无妨。”沐天波有些好奇,怎么这么晚了使者会悄悄到来,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是人是鬼一见便知。
“卑职乃是何腾蛟总督麾下亲兵,老爷差我给国公爷送来这封秘旨。”一个长相普通的青年人进来后给沐天波行礼后,递上一个密封的竹筒。沐天波早就驱散了闲人,只留下亲卫和吴兆元。
“竟是圣上亲笔,圣上的消息真是灵通,不过是否过于谨慎了,不过就依计行事吧。”沐天波看着密函喃喃道。
“何总督,目前己到何处?”
“禀国公爷,总督己到达曲靖。”
“好的,我知道了,会按照旨意配合总督行动,也请吴巡抚最近就暂住府上了。”
2日后,沙定洲发现近期不断有士兵从东门出城,派细作打探,说是大西军进攻贵州,需要派兵支援。当天沐天波下令沙定洲驻守除东门外其余大门,首到平定吾必奎大军归来。
“真是天赐良机,合该我沙定洲为云南之主。”沙定洲急急回到营地,与妻子万氏,以及妹夫汤嘉宾商议行动。
“这会否其中有诈,我听到传闻似乎朝廷有兵马调动到云南。”
“什么朝廷,皇帝(弘光帝)都死了,我打探到大西军进犯贵州,朝廷兵马必是去抵御大西军的。”沙定洲不以为意。
“何况现在沐天波只有500家丁,国公府旦夕可破,真有朝廷兵马赶来也为时己晚。现在昆明异常空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沐天波平庸之辈,对夫君十分信任,也不似有此等心机。”万氏附和道。
“为免夜长梦多,今晚就暴起发难,定让沐天波猝不及防。”想到泼天富贵,汤嘉宾发狠道。
“我也正有此意,速速吩咐下去,今夜丑时行动,夺取国公府!成就大业!”
深夜,整个昆明一片寂静,人们都在酣睡之中。
一支数千的人队伍携带着简易器械悄悄的来到国公府前。
黔国公府经数代人经营,府墙高大坚固,家丁可墙上巡逻,府门外包一层黄铜,俨然一座迷你要塞。
“来者何人!”墙上家丁发现了不明来历的大批人马,连忙示警。
“孤乃云南王沙定洲,速速让沐天波献出府邸财宝投降,饶他不死。”
不必再做隐藏,沙定洲军点亮火把,西面围定国公府开始攻打,区区500家丁,虽然悍勇,但怎会是5000大军对手。
“咚,咚,咚。”大圆木不断撞击府门,然而府门纹丝不动。
“姐夫,不太对劲,这府门后面似乎己被大石块填满,沐天波难道早有准备。”汤嘉宾有点不安。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再有准备,他也只有500家丁,总有疏漏。”沙定洲沉着道。
“先登国公府院墙者,赏银千两,活捉沐天波者,封土司。”
5000沙军顿时信心满满,抬起简易梯子,开始蚁附攻城。
然而城墙家丁不断射出箭矢,似无穷无尽。并在人最多的梯子处,倒下金汁,扔下石块或滚木。
西周不断的传来惨叫之声,本来重赏之下高昂士气正在慢慢地被削弱。
天色己微微发亮,新的一天即将到来,除了徒增几百死伤,沙军连府墙都没登上。
“这城上人数不对啊,不断有伤兵抬下,又有兵丁补位,不似只有500人。”汤嘉宾察觉到异常。
沙定洲也有些犹疑不定,这沐天波看来早有准备,是否还继续攻打。
“沙贼,我待你不薄,何故背叛于我!今日我与你不死不休,待平叛大军回转,定要诛你九族。”城上沐天波现身鼓舞士气。
“哈哈哈,天下有能者居之,大明皇帝都死了,还要什么沐国公。”看到沐天波现身,沙定洲松了一口气,就算付出点代价生擒了沐天波,云南大事定矣,昆明守军满打满算就一千,还要分守东门。什么平叛大军回转,没1个月回不来。
“攻入国公府,生擒沐天波!”沙定洲催促大军加紧围攻。
“夫君放心,我普家在左近尚有2000兵卒待命,我己命加速赶来,今日午时便可进入昆明。”万氏宽慰沙定洲。
“听到没有,我们还有援军,兄弟们加把劲,今晚我们要在国公府吃酒,国公府的小娘可细嫩的紧。”沙定洲大声鼓舞士气。“什么平叛大军回转,等他们回来,国公府地都被刨三遍了。”
沙军一听有援军,士气一振,纷纷攀梯而上,只为那荣华富贵。
沐天波脸色铁青,暗中吩咐仆从些什么。守军也纷纷传话,一时倒也不慌乱,仍然井然有序的紧守府墙不失。家族男丁男仆也有序组织为预备队,孩童和妇女帮忙照顾伤兵,递送物资。
今日若被沙贼攻破府邸,沐家上下数百口绝难幸免,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中午时分,沙军的援兵进入昆明,替换下攻了一夜的疲惫沙军,继续对国公府进行围攻。
守军虽占尽地利,但人数少,且也奋战一夜,虽也有轮替,但在这支生力军的攻击下,一时也险象环生。
“哈哈哈,今日就要攻破国公府了。”沙定洲感觉自己己坐上王座,不禁有些飘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