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阳愣在原地，父亲的话像一道闪电劈进他的脑海。
"儿...儿媳妇？"他结结巴巴地重复，耳根瞬间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李父叼着烟，眯起眼睛："怎么，你小子不是这个意思？"
"我...我..."李向阳的舌头突然打了结，平时的伶牙俐齿全不见了踪影。
院子里蝉鸣聒噪，李向阳却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父亲的话在他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原来老李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还不动声色地铺好了路。
苏洁换好裙子从屋里走出来，鹅黄色的连衣裙衬得她像朵小向日葵。她局促地拽着裙角："好...好看吗？"
李向阳猛地转过身，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丑死了！"说完就冲出了院子。
"臭小子！"李父在后面骂，"眼睛长屁股上了？"
苏洁站在原地，眼眶微微发红。李父赶紧安慰："别理他，青春期的小混蛋都这样。"
李向阳一口气跑到村后的小河边，扑通一声跳进水里。冰凉的河水让他滚烫的脸颊稍微降温。
"儿媳妇..."他喃喃自语，突然一头扎进水里，憋了足足一分钟才冒出来。
水珠顺着他的短发滴落，少年的心事在阳光下无所遁形。原来他对苏洁那些莫名其妙的保护欲，那些看见她就心跳加速的感觉，那些想欺负她又舍不得的矛盾...都是因为这个。
"李向阳！"
岸上传来熟悉的声音。苏洁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站在河边："你...你没事吧？"
李向阳猛地沉到水里，只露出眼睛以上："谁让你来的！"
"李爸让我来看看你..."
"不准叫他李爸！"李向阳又炸毛了。
苏洁委屈地抿着嘴："不叫李爸叫什么..."
李向阳语塞，突然从水里摸出块鹅卵石扔到她脚边："接着！"
"啊？"
"给你的！"他又恢复了那副凶巴巴的样子，"不要就扔了！"
苏洁捡起石头，发现是颗心形的鹅卵石，被河水冲刷得光滑圆润。
晚饭后，李父把儿子叫到院子里。
"想明白了？"他递给李向阳一罐啤酒。
李向阳接过来猛灌一口，被呛得首咳嗽："老李，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你第一次为了她打架开始。"李父吐着烟圈，"我儿子什么样我能不知道？"
月光下，父子俩罕见地心平气和。
"那...那现在怎么办？"李向阳难得露出迷茫的表情。
"急什么？"李父弹了下他的脑门，"先把人给我护好了，其他的...等你长大再说。"
临睡前，李向阳鬼使神差地又爬上了阁楼。
苏洁正在整理书包，被他突然从窗户冒出来的脑袋吓了一跳。
"给！"李向阳扔进来一个纸包，"明天回学校再拆。"
"什么东西？"
"问那么多干嘛！"他凶巴巴地说完，又补充道，"不准告诉老李！"
月光下，少年翻窗而出的背影矫健如豹。苏洁打开纸包，里面是一沓崭新的饭票，还有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好好吃饭！敢瘦一斤试试！还有，你穿裙子很好看。」
她把纸条贴在胸口，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窗外，夏虫鸣叫，星光璀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