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尘歌说桑榆送的礼物是师门中最好的这句话,完全不是敷衍。
只因桑榆重生后所做的每个不起眼动作,都足够影响接下来的每件事。
石永昇自从察觉自己有突破征兆,便首接遣散众人,宣告自己要潜心修行。
所以现在还在闭关中,自然错过了宋尘歌的生辰宴。
金释鸣因为丢失了灵狐,还损失了很多法宝,这次生辰宴便选了件便宜货。
没等到桑榆采集灯心草,从而炼制雪凝丹失败的焱修竹,这一世只拿的出普通丹药。
水柔清更是因为任命后忙于师门间大大小小的事务,完全没有精力去准备用心的礼物。
甚至今晚的生辰宴上,她也是最后赶来的那位。
宋尘歌表面上说着不在意的话。
但内心早厌恶了这些只会做表面功夫的师姐师兄。
这次筑基,他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因为这场生辰宴,他也看清了这些同门。
只有自身的实力摆在那里,才能获得尊重。
所以当看到脱胎换骨的桑榆立于门前,是他今夜第一次感到惊艳。
不止他,跟着来凑热闹的金释鸣和焱修竹眼底也充斥着诧异。
桑榆怎么能有这样的实力?
然而,众人心底的疑惑在听到水柔清的质问后,顿觉了然。
原来桑榆竟然私下里筹备物资,用丹药堆积起来的修为,肯定虚浮不定!
“万启师弟,你筹备物资的事我己收到确切的证据,你若是告知大家幕后主使者,我可以宽大处置你的失职。”
筹备物资?
幕后主使者?
难道桑榆是靠着吸血师门弟子的血,这才修炼飞快?
事实竟是如此。
虽然这个结论很是荒谬,但在另一个更难让人接受的事做对比下。
众人显然更接受后者的说法。
毕竟,桑榆的草包废柴形象深入人心,大家是怎么都不愿相信她是天才。
见众人议论纷纷,水柔清轻哼一声,眼底藏着锋利。
“万启师弟,你若不说实话,那我便将此事告知真君。你可知联结同门弟子、私自筹备物资,这是什么罪过?”
万启的脸色瞬间难看下来。
门内规定那么多,谁没事能全给记下来。
他不过是给不能出门的大师姐募捐了些灵石,怎么就被扣上了勾结弟子、私藏物资的罪名?
跟着来凑热闹的众门人里,有些人听到水柔清的话后,脸色也瞬时难看下来。
他们都是参与了募捐的人。
这要是被查出来,怕不是会被撵出摇光峰。
一时间,人群有些骚动。
桑榆见万启那发白的脸,面色无异。
她更惊叹于水柔清的能力。
原来这宗门里还真有人有那闲工夫把那几千条规则全都记住。
但这波是冲着她来的,她不能让这挑拨水柔清和门人弟子的机会白白流失。
于是便故意捂着嘴唇,满眼都是诧异,“什么物资?万启师弟你除了帮师姐讨债,竟还在私下里做这些勾当?”
讨债?
万启发白的脸有些懵。
水柔清也不解地看着满眼错愕的桑榆,似是想看出对方在耍什么阴谋。
但万启反应很快,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摇头看向桑榆,“大师姐,万启怎么敢做这些勾当。水师姐的话我听得不是很明白,我没有私自勾结门内弟子。”
见他否认,水柔清也顾不及多想。
首接冷哼一声,看向桑榆的视线也变得很不友善,“万启,我这边都己经拿到了证据,你还想狡辩?
如若没有做这些勾当,你为什么今日要联系门内弟子给大师姐募捐灵石丹药,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大师姐她......”万启面色冷白,他木然的支支吾吾起来。
桑榆看着水柔清那狠厉的眼神,从容接过质问:“水师妹,你误会万启师弟了,是我托他为我讨债。”
“讨债?”水柔清愣神,狐疑地看向桑榆。
桑榆面容淡然,看不出丁点儿的慌张。
“是啊,我往日里接济了不少门内弟子,导致现如今修行处处碰壁,便托万启师弟帮我讨债。
平日里自愿赠送的我不追究,但当时不少门内弟子给我打过欠条,我便让万启师弟通过借条去讨债。
这不,今日给我送来了一小部分。”
说着,桑榆便将自己的乾坤袋倒在地上。
满满的。
摞成小山状的借条散落一地。
若非真的能从上面感应到欠条本人的灵识,还真以为桑榆拿出了一堆废纸。
桑榆蹲在地上,将欠条一一展示给众人看。
当人群中有人看到自己欠条上的大名时,忍不住红了脸。
桑榆平日里宽待门内弟子,只要开口向她寻求帮助,桑榆定会出手相助。
借条什么的,也只是大家默认的手段。
只因桑榆从未拿着借条催人还债。
就这样,她手里的欠条越来越多。
也越来越多的人跑来向她索要各种东西。
甚至有些欠条上还写着替工一日,或者帮扫庭院等非借品。
看着满地的欠条,水柔清的面色青红一片。
她本以为桑榆是靠着门人的救济才修炼飞快。
怎么也没想到,这全是桑榆自己的本事。
甚至,还给她筹备物资开了明路。
今天这么一闹,凡是给桑榆写了欠条的弟子就得把之前薅来的东西悉数归还。
水柔清气结,却没有任何办法。
“是的,水师姐,一切如大师姐所言,师弟是帮她讨债来着,您看这算触犯了师门规定吗?”
万启不傻,这时候赶紧出口为自己澄清,表现的很是无辜。
原本对水柔清的不满,更是又多了几分。
水师姐莫非是属狗的,见谁都要咬上一口?
不止万启,刚才被吓到的吃瓜群众里,也有不少人埋怨水柔清的刁难。
若真被她扣上那么大的罪名,他们还能留在摇光峰吗?
和收了一地欠条的大无私的桑榆比,水柔清还真是小肚鸡肠,心胸狭隘!
“是师姐这边没调查清楚,万启师弟莫要放在心上,哈哈。”水柔清皮笑肉不笑的道歉,面上却丝毫没有歉意。
桑榆也跟着打圆场,“还是水师妹关心师姐,不但贴心的替我看护院子,百忙之中还派人盯着这边,生怕师姐出了意外。
水师妹,在这些师弟妹里,只有你是最贴心的,我相信你今日不是故意为难我的。”
听到桑榆这话里有话的做作模样,水柔清似是看到了熟悉的影子。
这影子,怎么和自己往日的作风,那么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