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闹,水柔清也没脸继续堵在门口,只是敷衍应了两声,便匆忙离开。
原本来这一趟是为了给桑榆泼脏水,让门人对自己另眼相待。
谁能想到,最后竟然两极反转。
她成了那个无理取闹的人。
这些时日,水柔清的日子并不好过。
门人表面上对她客客气气,但背地里对她冷嘲热讽她也不是不知道。
只把这些人当做喂不熟的白眼狼,她也没指望那些趋炎附势的弟子能成为自己的忠实支持者。
相反,水柔清更是将这一切都怪罪到桑榆的头上。
只因那些流言蜚语中,有不少希望桑榆能重新回来做大师姐。
说得多了,也会拿自己和桑榆对比,但风向却完全偏袒桑榆那边。
她水柔清倒成了鸠占鹊巢的小偷!
桑榆冷眼看着水柔清离开,和以往不同的是,人群里跟着离开的没几个。
最起码宋尘歌还站在原地,目光打量着桑榆。
桑榆后背一阵冷汗,忙出声打算关门谢客,“天色不早了,师姐我就不留诸位师弟妹们,快些散了吧。”
说着,桑榆就要关门。
金释鸣和焱修竹看着毫无留恋的桑榆,对方的眼神从未落在他们身上。
明明他们都一月未见,桑榆都不念着这些师门的亲师弟吗?
“大师姐,你......”
听到有人叫她,桑榆关门的手一顿,看向来人。
是焱修竹。
他欲言又止,酝酿着开口。
“五师弟有事?”桑榆挑眉,看向来人。
焱修竹面容一僵,喉结滚动两下,指尖无意识着腰间的玉佩,这才犹豫着开口,“我知师姐急于提升修为,只是凭借丹药等外力条件,未来注定会遭受反噬,大师姐你可知这其中的凶险?”
即便桑榆没有凭借丹药提升修为,但焱修竹还是会认定她依靠外力。
不然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拔高这么多?
归根到底,他们不信桑榆有这样的能力。
听到这劝阻的话,桑榆眸底没有任何的波澜。
不喜不悲,就像完全不在意对方说的话。
“五师弟可听过,流水不争先,争的是滔滔不绝,我自有湍急去处。不过还是多谢好意,心领了。”
桑榆说着,面色不改。
没有解释,没有辩解,更没有感情。
焱修竹的脚步不禁往后稍退半步,似是被桑榆话中的冷漠给激到。
“我说桑榆,你吃药就吃药,五师弟好心劝阻你,还被你当驴肝肺!”
金释鸣原本也想上前凑热闹,但听到桑榆那不屑的语气,便忍不住出言讽刺。
桑榆抬眸,丝毫不让,“咸吃萝卜淡操心,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金释鸣被噎,一张脸憋得铁青。
桑榆怎么敢跟他这样讲话?
“桑榆,你!”
金释鸣气得跳脚,冲上前就要给桑榆教训,却险些撞上关闭的木门。
他猛地停脚,知道这木门碰不得。
轻轻一碰就要碎,到时候还得被桑榆讹。
但桑榆让他在门人面前失了面,金释鸣故作大声宣扬道:“哼!桑榆肯定是做贼心虚,吃药提升上去的修为有什么可炫耀的!
大家且等看着,等她冲击筑基时就会露出马脚,到时候落得个真元暴走,道心破碎的下场!”
金释鸣的话引得众人唏嘘不己。
原来桑榆是依靠药物提升的修为。
怪不得数月便修为大涨,但大家也都清楚。
这种拔苗助长的方式往往伴随着多重隐患,甚至对修炼者造成不小的深远影响。
一时间,众人眼底不禁浮现出不屑和得意。
一方面他们不屑于这种修炼方式,一方面又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桑榆是故意没去纠正这些人的观念。
因为从始至终,她都不在意这些人的看法。
那些人于她而言,终究是过去式。
返回小院,桑榆打算继续潜心修炼。
只是还未等她踏入房门,伴随着一声剧烈的撞击声,院子里从天而降个黑影。
桑榆心头一惊,猛然转身。
趁着月色,她看清了掉落在她院子中央的那团黑影。
竟是个......人?
之所以疑惑,纯粹是这人满头白发,那张脸被斗篷覆盖,看不清模样。
桑榆小步走上前,先是抬头看了眼头顶。
她这小院设有法阵,这人是怎么闯进来的?
“玄龟隐息阵激活后,筑基圆满下的修为从外面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
若有人强行闯入,地面便会升起土墙将来人困在其中。”
桑榆的脑海中浮现出金释鸣的话。
如果他说的是正确的,那此人的修为定在筑基圆满以上。
所以才能这般轻易闯入她的小院。
思及此,桑榆连忙从乾坤袋掏出龟壳。
法阵外闪烁着数十个光点。
但法阵内,除了一个光点外,什么也没有。
桑榆不解,所以这玩意儿到底是不是人?
边想着,边拿起院子角落放置的木铲子。
隔了好远,桑榆扒拉着地上的不明生物。
随着她拨弄,地上的东西没一点儿反应。
这是,摔晕了过去?
桑榆慢慢靠近,伸手将斗篷拉开个角。
入目是张面具。
面具似用玄冰雕琢,上面覆满蜿蜒的符文,看上去宛若活物。
桑榆凑近看,心中骇然。
这些浮雕竟是无数锁链交织成的法阵,暗红色的纹路时明时暗,似血液滚动。
但也说明了这“东西”是个人。
只是为什么会掉落到她的小院?
桑榆不解,拽着人的斗篷往边上拖去。
“不管你是哪里人,我这辛苦种的地可别糟蹋了,你给我过来吧。”
说着,己经拽着人往小屋走去。
好不容易将人放到床榻上,桑榆累得坐在地上大喘气。
这人死沉死沉的,比她干一下午的农活还要累。
之所以不用灵力,桑榆试过了。
她释放出去的灵力一旦触及到对方,便自动消散。
像是被那人给吞噬般,毫无感应。
桑榆站在床边,慢慢凑近床榻上的人。
她盯着那面具,似是被蛊惑般,鬼使神差的抬手去触碰。
首到面具被拿下。
待看清藏着的人脸时,她不由得惊呼出声。
“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