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阙烬,玉生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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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贾府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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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天阙烬,玉生春
作者:
纸扇轻摇
本章字数:
4740
更新时间:
2025-07-02

玄鳞依旧蛰伏在那株虬劲的老梅树上,如同冬眠的蛇。

靖王的谕令冰冷地刻在心头:“只观不动”。他是一双眼睛,一双藏在最暗处的眼睛,记录着别苑每一丝异常的气流。

护卫的轮值规律、老宫娥送药的时间、甚至那老嬷嬷低声哄劝秦可卿时偶尔泄露的、关于“太子妃娘娘”的只言片语……所有细微的碎片,都被他无声地捕捉、咀嚼、提炼,化作冰冷的字符,通过王府独有的密道,送入靖王案头。

然而,那双眼睛也清晰地看到了萧玉娇一日比一日衰弱的迹象。

那张苍白的小脸,几乎透明得能看到皮肤下淡青的血管。咳嗽声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微弱,像被堵住喉咙的小猫。喂进去的药汁,常常原封不动地被呕出大半。

老嬷嬷脸上的愁云一日重过一日,深陷的眼窝里是掩饰不住的绝望。

“姑娘……好歹再喝一口……”老嬷嬷端着药碗,声音带着哭腔,浑浊的泪水滴落在滚烫的药汁里。

萧玉娇无力地摇头,小小的身子在厚厚的锦被里蜷缩得更紧,只露出一双失神的大眼睛,茫然地望着帐顶繁复的缠枝莲纹,气若游丝:“嬷嬷……冷……好冷……”

窗外,玄鳞的呼吸几不可察地凝滞了一瞬。那细微的“冷”字,裹挟着孩童无助的颤抖,穿透冰冷的窗纸,竟在他冰封的心湖上凿开一道细微的裂痕。

他下意识地着腿侧匕首冰冷的鞘,那熟悉的触感如同锚点,瞬间将他拉回现实。

一颗病弱的、随时会碎裂的棋子。她的生死,只在执棋者一念之间。

他闭上眼,强行压下那丝不合时宜的波澜,重新化作一块冰冷的顽石。

荣国府,东院。

与皇觉寺后山的孤寂冰冷截然相反,东院上房内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药味和一种沉闷的压抑。

张氏依旧昏迷不醒,躺在锦帐深处,脸色蜡黄,唇无血色,只有胸口极其微弱的起伏证明着生命的顽强延续。

太医院留下的年轻医官日夜守候,施针用药,却也只能勉强吊住她一线生机。

贾琏被安置在隔壁暖阁,由几个精挑细选的乳母和嬷嬷小心看护。

这个在血光中艰难降生的孩子,成了东院唯一微弱的光亮和希望。

贾赦,不,此刻更该称之为玄鳞,身负着双重身份的重压。

白日里,他是袭爵的荣国侯,身着侯爵常服,眉宇间是挥之不去的沉郁和疲惫,强撑着在府中理事,应付往来吊唁或别有用心之人的探视。

御林军侍卫的差事因张氏病危和“孝期失德”的余波,被靖王暗中运作,暂时告假在家。

这看似体恤的“恩典”,实则是将他牢牢钉在了这风暴眼般的侯府之中。

佛堂的方向,笃笃的木鱼声日夜不停,敲击的节奏似乎比往日更沉,更重。

那扇厚重的门扉,如同一只沉默的巨眼,冷冷地窥视着东院的一切。

芙蓉自那夜后,便被王夫人以“养病”为名,挪到了府中最偏僻的下人房角落,形同软禁。无人再提那晚的丑事,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但无形的枷锁,己死死套在了贾赦的脖颈上。他每一次踏入东院,都能感受到来自佛堂方向那冰冷黏腻的视线,如同附骨之疽。

“侯爷,”管家赖大垂手立在书房外,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二老爷那边……派人来问,工部有几处河工清淤的款子,想请侯爷以府里的名义,向户部几位老大人递个话,疏通一二……”

贾赦(玄鳞)正对着书案上一卷摊开的《武经总要》出神,闻言眼皮都未抬一下。

书卷上冰冷的刀兵图样,在他眼中幻化成皇觉寺后山冰冷的雪夜,和那个蜷缩着喊冷的小小身影。

他缓缓合上书卷,指尖划过封皮冰冷的硬壳,声音听不出喜怒:“告诉二老爷,府里尚在孝期,诸事不便。河工款项,自有朝廷法度,循例办理便是。”

赖大喏喏应声退下。贾赦的目光投向窗外,庭院里那株凋零的腊梅,枯枝在寒风中瑟缩。工部员外郎?呵,不过是个开始。

佛堂里那位“虔心礼佛”的老太太,胃口大着呢。他这条被套上枷锁的命,这顶用父亲鲜血换来的侯爵帽子,不过是她用来喂养次子野心的血食。

冰冷的恨意如同毒藤,在心底最深处无声滋长,缠绕着那颗早己被“玄鳞”淬炼得坚硬如铁的心。

宁国府,天香楼。

珍大爷贾珍的“洗三宴”闹剧,最终以贾敬抱着惜春拂袖离场而惨淡收场。

然而这并未能浇灭贾珍寻欢作乐的兴致,反倒像是被当众扇了一记耳光,激起了他骨子里更深的混账与暴戾。

几日后,天香楼暖阁内,炭火烧得极旺,暖香醉人。

丝竹管弦换成了更淫靡的小调,几个穿着薄纱的歌姬正扭动着水蛇般的腰肢,媚眼如丝。

贾珍敞着怀,露出大片胸膛,脸上是纵欲过度的浮肿和潮红。

他一手搂着一个妖艳歌姬,另一只手端着酒杯,眼神迷离,对着席间几个同样醉醺醺的狐朋狗友,口沫横飞地吹嘘:

“……那劳什子的忠义亲王遗孤?呸!不过是个囚在庙里的病秧子!也配称亲王嗣女?我爹那是老糊涂了!你们是没瞧见,我那小妹子惜春,那才叫真真的金枝玉叶!那眉眼,那气度……嘿嘿,将来……”

他猥琐地笑着,手不老实地在身边歌姬身上游走,“定是要送进宫去,做娘娘的!到时候,咱们哥几个……”

“珍大哥说得是!” 一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儿醉醺醺地附和,“那皇觉寺里的,指不定哪天就咽了气!哪像咱们小小姐,福泽深厚!说起来,荣国府二房那位元春小姐,不也是元日生的,天降祥瑞?啧啧,这贾家二房,怕是要出两个娘娘呢!”

“元春?” 贾珍嗤笑一声,满脸不屑,“一个黄毛丫头罢了!祥瑞?谁知道是真是假!我妹子惜春,那可是我爹……”

他猛地顿住,似乎想起了贾敬那冰冷的眼神和话语,打了个寒噤,随即又强撑着醉意,色厉内荏地嚷道,“管他呢!今朝有酒今朝醉!美人儿,给爷满上!”

暖阁内充斥着酒气、脂粉气和下流的调笑声。无人留意到,暖阁通往内室的珠帘后,一个端着醒酒汤的丫鬟正惊恐地捂住嘴,脸色惨白如纸。

她怀中襁褓里的孩子,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那双初生婴儿的眸子,竟异常清亮,没有懵懂,没有睡意,只有一片冰冷的、洞穿一切的淡漠。

她静静地看着暖阁里那场荒诞丑陋的盛宴,看着那个口出狂言、不知死活的兄长贾珍,如同看着一幕与己无关的皮影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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