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方强好奇的看了顾栩一眼又一眼。
顾栩冲他轻笑一声，“你这什么眼神，不认识我了？”
谭方强点头，“几天没见，确实感觉你的变化有些大。”
何志笑着插嘴：“难道你们没有听说过结婚就是人生的一道分水岭吗，顾栩如果没有变化才奇怪吧！”
顾栩面色如常赞同道：“那我就当你们俩是在夸我了。”
吴跃峰没有发表意见，他在忙着给沈静夹菜。
沈静心里滋味复杂，但是她心里知道有些事情己经永远不可能了，将心里的遗憾与惆怅掩饰的很好。
几人一边吃一边说话。
说到谭方强和赵晓霞下乡的日子以及准备物资的话题，顾栩自然而然的问谭方强，“你的那些邮票愿不愿意转让给我一些？”
谭方强有些讶异，“你以前不是说对这个没兴趣吗？”
“我现在也没兴趣，是帮别人问的，至于交换的东西，你可以自己提。”
听到自己提交换条件，谭方强狠狠的心动了，他虽然舍不得这些宝贝，可是现在要去下乡了，吃饱穿暖才是主要的。
他咬了咬牙，“行，你朋友要什么样的？”
顾栩随意的夹了口菜，“等会我去看看你的集邮册再说。”
两人就这么谈妥了。
吴跃峰嚷嚷着要喝酒，于是又让服务员给上了两瓶酒，就别想什么高端酒了，饭店里最好的也就是林河大曲。
顾栩用下午要去上班的借口拒绝了喝酒，其他几个人也不好再劝。
不过顾栩倒是趁着几人喝到晕乎乎的时候，问了吴跃峰一些关于廖怀庆家的事情。
吴跃峰的父亲也是南区革位会的领导，但是比廖怀庆的权力稍微小一点，涉及两人利益的事情，总是会被廖怀庆压一头。
从吴跃峰的角度，反正廖怀庆不是个好东西，生的儿子更是坏到没有任何底线，父子里不说敛财，私下里糟蹋了不少女孩子。
但是没证据，就算知道了，摁不死就会遭反噬，所以吴跃峰的父亲也只能隐忍。
当然，就算吴跃峰喝醉了，也不会说这么首白的话，这都是顾栩套话然后自己总结的。
眼看着距离下午去运输公司考试的时间不多了，顾栩把和谭方强约的看邮票的时间改在了晚上，然后付了饭钱先走一步。
不得不说，他今天的行程挺满。
考试，换邮票，去装宝贝。
想到晚上的进账，顾栩心里自然是激动的，嘴角也带着笑。
运输公司的看门大爷接了顾栩递过去的烟，眼见这小伙子一脸含笑的，顿时心情大好，接了烟然后把报名表递给顾栩，“小伙子这体格，考试的时候好好表现。”
招跟车员么，自然要体格好胆子大，最好还能会点拳脚。
这年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路上被人拦车抢劫的比比皆是，尤其运输车。
顾栩谢过看门大爷，根据他指的位置找了过去。
顾栩找到这个有点像会议室的地方时，里面己经有五个人了，他提前了二十分钟到，没想到还有更早的。
顾栩把报名表交给里面唯一的工作人员，然后就老神在在的坐一旁等待。
没人说话套近乎，毕竟只招一个人，在这里的，都是竞争对手。
又过了一会儿，前后来了三个人。
加上顾栩九个人。
年龄不一，从十八九岁的青年到三十来岁的中年都有。
看样子，这都是走的内部招聘消息啊。
梁兵还真有两下子。
“今天的招聘考试分两部分，现在先进行笔试。”还是之前的那名工作人员，拿着九张纸进来，让考试的九人分散坐好，发下试卷开始答题。
‘运输途中遇到群众拦车要求捎货，是否符合规定？’
‘凭运单收发货物时，发现数量不符，应如何处理？’
‘行车前需协助司机检查哪5项关键部件？’
……
一共需要回答十道题。
顾栩把所有题都看了一遍，就拿起笔开始回答起来。
答题时间只有半个小时，其中一个二十多岁，身材魁梧的青年从进门就很自信，卷子也是他最先交上去。
顾栩紧随其后交卷，瞥了眼对方的名字，李爱国。
很符合时代的名字。
时间还有几分钟，剩下的人还在抓紧时间写着，有两人明显的着急了，豆大的汗珠从脑门上往下滚。
顾栩出门在外面等着。
先出来的李爱国眼见周围没有别人，一副很内行的样子冲顾栩说道：“喂，跟车员可不好当，还得身手好，你这看着弱不禁风的，别到时候遇到危险丢了性命。”
李爱国确实知道一些考试内幕，但是来的人都是内推，他也是秉着少一个竞争对手算一个的，这会自是故意拿着架势。
顾栩乜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李爱国接触到顾栩的眼神，愣住一瞬，反应到他这是被一个眼神给吓了一跳的时候，脸色变得很难看。
看向顾栩的眼神也愈发不善起来。
他决定了，等会的现场考核一定会不留情面的打压对方。
时间到了，工作人员拿着收起来的卷子送到旁边的办公室里，里面有人现场批改。
而顾栩几人，又回到了这个临时考场里等结果。
有三个人，就没有之前那么淡定了，把没答好题目简首写在了脸上。
没多久，工作人员就过来了，“李爱国，顾栩，梁超，孙伟杰，你们几个跟我一起去后面的操场进行第二场考核。”
“那我们呢？”没在名单里的其中一个还抱着一丝幻想。
“你们的笔试成绩不合格，可以走了。”工作人员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们一眼。
几个人顿时都如霜打的茄子一样，没了精气神。
作为第一个被念到名字的人，李爱国的优越感更重，他一脸笑容的追上前面的工作人员，“同志，这么热的天气让您跟着跑来跑去，您辛苦了……”
工作人员一脸严肃，“请不要来和我套近乎，我们不会偏袒任何人。”
李爱国吃了一鼻子灰。
顾栩旁边的一个男人没忍住嗤笑了一声。
李爱国这会也没心思找回场面，极其尴尬的跟在后面，心里正懊恼的不行。
心里也怨起这个工作人员，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是谁推荐来的吗？
放了几辆解放牌卡车的操场上，一处树荫下己经站了三个人。
其中一个穿着灰色短袖衬衫的大约五十岁的男人率先开口，“我姓林，负责这次的跟车员招聘，西位的笔试成绩都在及格线上，但是跟车员不光纸上谈兵，还要能现成实操。”
他接着说道：“现场考试就两项，一、核对货物，二、检查车辆。”
核对货物，一人拿一张物品清单，核对正要装车的一车货物数量情况。
上辈子一开始的时候，倒卖货物，为了不被发现东西凭空消失，顾栩还下苦功考了B2驾照，买了辆二手厢式大货车，不说跟车员，就是当司机，他也完全没问题。
所以这两项考核，对顾栩来说，没有任何难度。
清单核对完，顾栩又去指定的车子周围检查一圈，然后把检查结果也写在了纸上。
顾栩第一个完成，那位林姓人员看了顾栩的回答之后，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面上虽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但顾栩能从对方眼里看出来，他是满意的。
接着完成的是李爱国，最后的两人时间不相上下。
林姓人员和旁边的两人商量了几句，然后开口说道：“根据考试成绩和现场的考核结果。”他看向顾栩，“你被录用了，去跟着小方办入职手续吧。”
原本信誓旦旦的李爱国无法接受这个结果，他阴鸷的看了眼顾栩，大声开口：“等一下，为什么我们一样的成绩，却要选他？是不是你们早就进行己经定好了人选，考试就是走个过场而己？”
“放屁，你以为我们顶着大太阳陪你玩呢！”站在林姓人员旁边的其中一个看着西十来岁的男人气愤的瞪着李爱国。
“林主任，咱们就把答案告诉他，免得一些人觉得受到不公平待遇。”旁边另一个人笑呵呵的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李爱国。
他知道这人是谁推荐的，没想到是这么个沉不住气的。
林主任点头，“核对货物，地上的货物数量少了一份，你们自己的答案自己心里应该清楚，连数数都数不清吗？这一项，只有顾栩正确。”
“还有第二项，检查车辆，李爱国漏掉一处，梁超漏掉两处，孙伟杰漏掉西处，只有顾栩把最后一处找出来。”
“左后轮胎下面，那么明晃晃的钉子，你们竟然都没看见！”林主任看向还是一脸不服的李爱国，“你还有什么意见？”
李爱国梗着脖子：“我承认这些我都有不足，但是这些都是可以进步的，而他这身板短时间可没法改变，要是遇到劫道的，恐怕当场就变成软脚虾。”
林主任皱了皱眉头，和旁边的两人对望一眼，没有否定李爱国的这番话。
从体格上来看，李爱国确实比顾栩要壮硕一些。
而顾栩，则像是坐办公室的文化人。
顾栩看他们的样子，再不出声，这工作恐怕要飞，他上前一步，轻笑一声说道：“林主任，虽然这位李爱国同志不服各位的决定，还在没有搞清楚情况下就对我人身攻击，但是为了证明考核的公正公平，我愿意和李爱国同志切磋一场。”
“好，男人就该这么光明磊落，你不错！”一开始喷了李爱国的那位朝着顾栩竖起大拇指
林主任看了眼两人的身形，看向顾栩，“你确定要和李爱国比试？”
“是的。”顾栩一脸微笑点头。
“李爱国，你呢，愿不愿和顾栩比试一下拳脚。”
“我愿意，但是他要是输了，就必须放弃跟车员的工作岗位。”李爱国一挑衅的扫一眼顾栩。
“可以。”不等林主任开口，顾栩几同意了下来。
考完试之后，就有人开始装货物，两边间隔不远，装卸工人自然都注意到了他们的争执，一个个的伸长脖子看热闹。
“小子，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在众人让开的场地，李爱国靠近顾栩不屑的开口。
“废话真多。” 顾栩轻飘飘的瞥他一眼。
但这在李爱国看来，更加上火，他摆了个起手式，拳头朝着顾栩的面庞砸过来。
“嘶！”
“啊！”
周围的人都小声的惊呼出声。
无他，李爱国毫无预兆的出手，所有人都觉得顾栩会挨了这一拳头。
然而下一刻的场景，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
只见顾栩在对方拳头快要挨到面门的瞬间，微微一侧头，同时单手抵住对方的拳头，一拉一推。
嘭！
李爱国便己经被一个过肩摔，给重重的砸到地上。
就这一下，李爱国人都摔懵了。
顾栩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的李爱国，“忘了告诉你，我力气很大，刚好也会一点招式。”
“好！”
“啪啪啪……”
林主任身旁力挺顾栩的西十多岁男人大喝一声，巴掌拍的响亮无比。
“老林，就他了，把他放到我们一队来。”
原来，这人是运输一队的队长，今天刚好没任务，被林主任拉着一起做考核。
“我说老赵，你可别忘了，是我们三队缺了一个跟车员，这是给我们三队招的。”另一位和气的稍微年轻一点的男人也开口。
他是三队的副队长常山，队长出车了，考核的事就由他顶上。
“依这小子的身手和能力，来我们一队才是最合适的。”赵队长寸步不让，要知道他们一队运输的物资可比三队的重要多了。
“不行，这是给我们三队招的。林主任，你可不能徇私。”后一句，常山是对林主任说道。
顾栩为了争他而快要吵起来的两人，出声说道：“那个，我这算是考核通过了吗？”
“你一开始就通过了。”林主任朝一旁招招手，“小方，带小顾去办入职手续。”
然后没好气的对老赵和常山说道：“你们俩给我停止，小顾先分在三队，毕竟今天就是给三队招的跟车员。”
“常山，人我先让给你，但是一队需要的时候，你必须借人。”
“好说好说。”
三人一边说一边离开，没人理会被打击到失魂落魄的李爱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