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病房外走廊的尽头,约克医生立在窗边,
面朝丘索,只见丘索的灰色衣领拧到一块,变得皱皱巴巴。
约克怒目圆睁地瞪着他,压低嗓音质问道,“你居然对诗予做这种事!”
丘索徐徐地抬起冷眸,目光似利刃一般穿透对方的心脏,
瑕不掩瑜地说道,“那又如何,她早晚是我的。。。。。。”
他的话还未说完,迎面送来一记拳头,
重重砸到他的脸颊上!他一个踉跄,身子侧向窗边,
伸手抚摸渗血的口角,眸光瞬间一凝,
凌厉地瞪向对方。约克也不甘示弱,他此刻无畏地与他对峙,
与先前判若两人!约克猛地冲上来,一把将他摁在墙上,
抡起拳头朝他脸上砸去。。。。。。
突然一只手稳稳接住他的拳,伴随丘索带有杀气的话语,
“教导主任的角色己经结束了,我不想再陪你玩!”
约克双眼满含仇恨,仿佛要吃掉他才肯罢休!
约克咬着牙怒斥他:“可她不快乐,你不能这样一首折磨她,
你知道她的抑郁症己经相当严重了么?”
丘索瞳孔震颤,凝神望向对方,一脸不可置信。
约克表情痛苦,似得了破伤风那般,扭曲着面部,
但即便如此,依旧难掩他的帅气与风度。
丘索视线垂下,头顶似一轮明月的圆灯,
散发出刺眼的冷光,透着医院里常有的可怖气息。
沉默半天后,丘索才开口道, “请你务必治好她,
我。。。很抱歉。”约克见状,攥紧拳头,眸光微闪,
叹一口气道,“说实话,我是将诗予视作妹妹的,
因为她与我的妹妹很像,只是她很早就死了,
所以,我很在意她能不能幸福快乐。
虽然这在组织看来是幼稚的想法,但是我觉得人不该被异化、工具化,
否则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义!”丘索眉头紧蹙,
一言不发,倚靠在绿白对半的墙壁上,
脚下是灰岩色地砖,带有细碎的花纹。约克闭上双眼,
眼含着一抹泪光,坦白道,“组织为满足高层的私欲,
时刻榨干我们的价值,没有一丝人性!
难道我们要一首相互残害么?”他注视着丘索那张苍冷的脸,
再次用力补充道,但依旧非常克制,
以免惊扰别人,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丘索,你知道么?
在你强迫她之前,你一首是她心中最信任的男人,
我能察觉到她对你的感情有不同之处,
也许她曾深爱过你,可被你亲手击碎!你该如何偿还!”
丘索惊讶地看着他,薄唇轻启,欲要说出什么,
可立即被约克打断,“没错!她曾将你视作除哥哥以外的人,
甚至有恋人的想象,这是她亲口所说,
但。。。。。。这一切都被你亲手撕碎!”
丘索表情复杂,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攥起,
青筋暴起,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男子气概。
丘索胸口一沉,背脊似压上一块巨石,
有点喘不过气。他眼神闪烁一番,缓缓地开口,
“当时,我以为她不爱我,总是躲开我,
所以。。。。。。我找不到她爱我的痕迹,
她表现得很讨厌我的样子,我真的很惹人嫌吗?”
约克冷漠地批评道:“这不是你施暴的理由!”
他撂下这一句,头也不回地离去,经过他时,
肩膀狠狠地撞上去,他似乎己经忘记丘索的身份,
他可是一个顶级杀手,冷血无情是他生命的主旋律。
果不其然,约克走在前头几步时,丘索立即拔枪对准他的后脑勺,
约克立即停下脚步,眼中掠过一丝的不安。
丘索冲他的背脊冷冷说道:“诗予不过是一个寻常的病人,
却让你有勇气跟我对着干!这实在不寻常!”
约克瞳孔微颤,胸膛随之沉下,似灰烬落下,
一下子沉入水底那般。他强作镇定地说道,
“你可以开枪,击穿我的脑袋,好让我的脑浆迸出来,
但诗予会更加痛恨你,且病情只会加重,
别怪我没提醒你!”丘索眼神一眯,灰蓝色瞳孔结满压抑的愤怒,
此刻,约克开口道,语气异常平静,“你若是希望诗予快点好起来,
就不要来找她,让她自由地喘息片刻,
兴许能消除她的心结,不过。。。这是不可能的,
因为你杀了她的父母,你们这辈子恐怕都水火不容。”
丘索听闻此言,勾起嘴角,半睁开冷眸,
眼底藏着一丝自嘲。最终,他放下枪,
突然感受到枪身沉甸甸的分量,冰凉的触感居然带着彻骨的寒意。
他没再说话,转身独自离开,没有与任何人道别。
约克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终于松了一口气,
踱步回到病房,同诗予以及柳丝道别,
自己打车回到住处。第二天,他独自前来看望诗予,
与她一同谈心,给她削一颗苹果,并告诉她,
“昨夜我揍了他一拳!”诗予听到后,若有所思地应道,
“我知道,柳丝她站在门口听到你们的谈话,
也见到你揍了他!不过,你们没必要这样的!”
约克不悦地怒骂道:“丘索这家伙太恶劣了!
真是有娘生没娘养的家伙!”一提到这儿,
诗予眉头一锁,对他说,“他从小被组织收留,
与父母早就分开,是组织让他变得如此冷血、残暴。”
约克不可思议地抬眸,愤怒地说道,“你还在怜悯他!
你是有多圣母?他对你的伤害都不值一提么?
这不是他施暴的理由,照你这样的想法,
你们的恩怨根本无法一笔勾销!”诗予面露难色,
带着歉意回应道,“对不起,我该更加决绝的。只是他。。。。。。”
约克不解地看着她,身子不禁前倾,手背恰好触碰到她的手,
诗予见状连忙挪开,他的心头一阵悸动,
莫名的难以忘却。诗予继续刚刚的话题,
“只是他有自己的无奈,我能理解,可我也没法接受,
我迫切需要摆脱组织,但是凭借我一人,
根本不可能实现。”约克皱眉,认真地说道,
“虽然我也是被迫的,但是这里其实也有一丝尚存的光明,
只是我看到的多些,对于外人来说,
黑叶组织是绝对的夜,见不到一丝的光,
可很多成员找我诉说心声,告诉过我他们的脆弱与渴望光明。
我想在夜里浸泡太久的人,终究会渴望潜入到另一片光明的海域,
享受日光浴,呼吸呼吸自由新鲜的空气。”
诗予勾起唇角,冷冷地笑道,“反之也依然成立,
有时候,我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想摆脱组织,
我觉得自己处于灰色地带,同所有人一样,
既享受光的柔怀,又沉沦于暗的嘲弄。
约克医生,我时常觉得自己是个矛盾体,
理性告诉我这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好在意的,
可感性脑又时刻批判这份沉沦,我真是有罪!”
约克扯嘴一笑,大方地握住她的手,温和地笑道,
“享受与痛苦并存,没有绝对的好。不妨带着享乐的态度去体验,
好的坏的,统统都来,不去抗争、不去辩驳,
我们内心的冲突就不再剧烈。你记得试试看!”
诗予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西柚色的粉唇,
衬得她更加娇俏可爱,但她清冷疏离的气质,
莫名给人禁欲系的性感。柳丝这时打饭过来,瞥一眼约克后,
将饭碟端到床头柜上,抱怨道,“打饭的人真多,
我还不如去做任务,怎么也比在这里排队打饭强!”
她边说边擦了把汗,诗予撇嘴笑道,“那我跟丘索说,
让他给你派多点的活,这样你就不必来帮我打饭了!”
柳丝撇了撇嘴,拉开凳子坐下,望一眼约克医生说道,
“那当然好了!最好让约克医生照顾你,
我就能忙别的事,说实话,在这里我都快憋死了!”
诗予摇摇头道:“你前段时间还不想干活呢,
现在又变卦了!”柳丝解释道:“起码我不必一首无聊下去!”
约克安慰道:“你不必担心,过几天,她就能下床自由行动,
若到时候还是不行,我会扛着她走,
一边照顾她一边为她治疗!”
柳丝突然皱起眉道:“可你不能对她这么亲密,
丘索一定会吃醋的!”约克不以为然道,
“那是他的事,现在最重要的是照顾好诗予,
以免她病情恶化。”柳丝若有深意地点点头,
偷偷打量约克一眼,似乎想起些什么,
她当即拆穿道,“你昨晚对他说,你有个妹妹,
可我刚查过你的资料,你根本没有妹妹,
你是家中的独子,不是么?”约克当即瞳孔巨震,
表情瞬间凝固,愣在原地数秒后,才用假笑掩藏内心,
心虚道,“那又如何?我何必要对他说实话!”
诗予面露一丝尴尬,望着约克那张成熟儒雅的脸庞,
柳丝注视着他,狡黠地笑道:“你这样实在可疑!”
约克紧张地看向她,余光不由得瞥向诗予,
有些含糊其辞,“你到底想说什么?”柳丝扯起嘴角,
眸色一亮,坏笑地说道,“你和诗予仅一面之缘,
就这么看重她,莫不是看上她了?”约克眼神震颤,
视线不由得落向诗予,连忙解释道,“哪有的事!别瞎说,
我只是将她看作妹妹,再说我可比她大十岁!
怎么也算是大哥哥吧!别想歪了!”柳丝一脸玩味,
约克满脸涨红,一首红到耳根,他实在躲不开俩人的目光,
好似道德的探照灯落到脸上,刺得人睁不开眼,
又似失去遮羞布,被所有人看穿那般羞恼。
他给自己找到一个借口离开:“我去趟洗手间,别再造我的谣!”
柳丝捂嘴坏笑,靠在诗予身旁,一副极力憋笑的模样,
仿佛下一秒要沸腾,再不济要开闸泄洪,
只是她倾泻的是所谓的谣言。诗予尴尬地笑着,
想到刚刚他的那次握手,莫名脸红起来,
下一秒她又担忧起来,连忙叮嘱柳丝,
“你这个大嘴巴可千万别跟丘索乱说,
听到没!”柳丝撇撇嘴,爽快地答应她,
眼尾却滑过一丝异样,噙着复杂且阴暗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