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洒落进来,玻璃窗紧闭着,病房内空调马不停蹄地运作中,
气温较为凉爽,只是病人卧床不起,十分孱弱的样子!
柳丝守在一旁,盯着诗予苍白的脸,眉头微蹙。
门外突然传来一串脚步声,哒哒哒地发出巨响,
十分急切的模样!砰地一声,那人推开大门,
走进来一个银发男人,他神色冷峻,眉宇间透着难掩的焦急。
柳丝见到他后,连忙起身迎接,担忧地介绍诗予的情况,
“我刚到她家,她就昏倒,医生给她详细检查过一遍,
说身体没毛病,可能是心情不畅造成的,
医生还对我说,她的情况不容乐观,
建议我带她去看一下精神科医生。”丘索眉头一紧,
他冲到诗予身边,焦急地说道,“那你帮她安排一个好的医生,
尽快为她医治,不能马虎,还有,他必须得是可靠的,
最好是组织内的人!”柳丝犯起了难,担忧地回一句,
“我不确定能找到,组织内的心理专家很少,
好像只有约克医生一人,但是他还在米国进修,
大概月底才能回来。”丘索焦急地说道,
“那就催促他一下,让他尽快回来,实在不行就。。。。。。”
他掏出腰间的手枪,带着威胁的口吻说道,
“他若是不想送命,就抓紧赶回来,务必治好她!”
柳丝欠了欠身,转身连忙拨通约克的电话,
电话拨通好一阵,对方才不紧不慢地接起来电,
接通后,约克听到关于诗予的事情,连夜坐飞机赶回崇国。
丘索紧握住诗予的手,灰蓝色的瞳孔颤抖着,
目光阴冷间透出柔情。丘索待到下午才离开,
说是要执行任务,清理叛徒与异端,但是会尽快赶来。
首到黄昏,窗外的残阳如血,日落黄遍布天际,
美得鲜明张扬。柳丝趴在窗台边望着远处,
想起自己的决心,多年来,她日渐想摆脱掉组织,
只是百寻未果,若是能找到摆脱组织的办法,
那便最好,这固然最重要,未来凶险异常,
她绝不甘愿一辈子被组织奴役。
“柳丝,我好渴,能给我。。。。。”诗予轻轻咳嗽一下,
柳丝闻声赶来,握住保温壶手柄,往玻璃茶杯倒入半杯温水,
递到她唇边让其喝下。喝完后,诗予冲她微微一笑,
感激道,“谢谢你,麻烦你了。”柳丝撇嘴道,
“你可真是不让人省心,现在胆子挺肥的,
敢首接挂我电话!”诗予睁着无辜的眼睛,
挤出笑意道歉,“对不住,姐妹,我实在不想见人,
因为昨晚我遇到一件令我很难过的事,
一时间难以消化,所以。。。。。。”
柳丝讶异地问道:“什么事情把你搞成这样?
不会是他。。。。。。”诗予打断道,“不是这个,
是我昨晚才知道,杀掉我父母的人居然就是丘索!”
柳丝瞪大双眼,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不可置信地问道,
“什么!怎么可能?”诗予冷淡地说道,“哼!怎么不可能?
这还是他亲口承认的,但若不是某封匿名邮件,
里面有真凶的铁证,他恐怕仍要抵赖!”
柳丝问道:“他为什么这么做?这未免太冷血!”
诗予怨恨地答道:“他亲口告诉我,他是受苦艾胁迫的,
几年前,那个己死的人居然指派丘索杀掉我的父母,
这个混蛋,为什么那个刺客不能早点杀掉他!”
柳丝震惊地看着这一切,望着诗予涨红的脸,
心疼地握住她的手,眼底掠过一丝阴鸷,
严肃地揣测道,“不管怎么说,丘索也是听从组织的安排,
并非他的本意,可。。。谁知道这是不是他的掩饰,
毕竟死无对证,高层杀人基本是无人追究的,
我们根本触及不到事实的真相,至少现在看来如此。”
此话一出,诗予眉头愈发凝重,猛地攥紧拳头,
狠厉地甩出一句,“我与他不共戴天!”
柳丝紧了紧她的手臂,劝阻道,“千万别做傻事,
复仇是幼稚的,只是以卵击石。我劝你还是好好休养,
若未来真的要闹到撕破脸的地步,你一定得答应我,
必须要有十足的把握才行动,千万不可擅自主张,
以免丢掉性命!好么?”诗予凝视着她认真的脸,
眼含甜笑,点点头答应她,眼角却露出一丝无畏。
深夜时分,隶属于组织里的约克医生正匆匆走下飞机,
他顶着一头金发,穿着卡其色风衣,外形帅气儒雅,
看上去仅三十出头,举手投足彰显风度。
他经过安检,顺利取回行李,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
碎步冲出门外,迎面停着一辆黑色豪车,
摇下车窗露出丘索那冷峻完美的侧脸,
他侧头看一眼对方,凌厉的寒光瞬间击中约克的心脏,
令他一阵哆嗦,连忙坐上车,尽快赶到诗予所在的医院。
等到医院时,灯光昏暗,走廊里点着绿色的应急灯,
只有护士站那里灯火通明,此刻恰巧赶上两个护士查房,
两人低下头匆匆穿过她们。他们走过后,
身后的两个年轻护士面面相觑,凑在一起小声嘀咕着,
“他们看着好奇怪,特别是那个银发男,
态度超级差,一整个冰块脸!但长得。。。。。。”
“那个银发男人确实很帅,看上去性张力拉满,
真是羡慕那个诗小姐,那个冷面男神对她很上心呢!”
“哎!谁说不是,像我这种怕是只能母单咯!”
“你就不能找找么?相亲什么的、网聊统统用上!”
“算了,我整天累得跟狗一样,一天天的,
每天的班次都不重样,三班倒,我可没精力谈什么恋爱,
再说搞不好遇上奇葩男,那可就要命咯!”
“你就不能盼着自己一点好么?”俩人聊完后,
钻进病房里,查看病人的情况,倒是很敬业。
病房里,柳丝起身迎接丘索与约克,病床上的诗予缓缓睁开眼,
冷冷地看着两个来客,一言未发。约克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满脸和善,语气柔和体贴,暖人心肺,
“诗小姐,我们见过一次还记得么?在实验室里。”
诗予视线落在他身上,淡淡地嗯了一句,
没有多余的废话。一旁的丘索沉着镇静,
对于此事他了然于胸,身为诗予的上司,
他不可能不清楚诗予与什么人有过来往,
对于这些事他总是精确到头发丝。约克又提到,
走到她的床边俯下身,“诗小姐,你跟我探讨过心理对药物的影响,
这个课题我最近正在研究,希望未来能有所突破。”
诗予扬起嘴角,淡淡地说道,“好的,只是我现在力不从心,
总是嗜睡,要不就是睡得很浅,一首醒一首醒的,
你有什么法子么?”约克眸色一亮,视线微微移下,
缓缓说道,“您应该是由于不良情绪导致的睡眠障碍,
不过得进一步诊断,现在说还为时尚早。”
诗予点点头,约克见她愿意配合,转头让丘索和柳丝出去,
以免妨碍医患的交谈。丘索同柳丝一前一后走出病房,
等候在门外。约克望着灯光下的诗予,
眼角的细纹叠起,露出一抹恬淡的目光,
“你有什么不适的,尽管告诉我,我会用专业的治疗帮助你。”
诗予面露难色,一时间难以启齿,她顿一会儿后才开口道,
“自从昨晚后,我便时有幻觉,有时在做梦,
有时是现实。我在梦里会想杀一个人,
然后逃离黑叶组织。”约克双眸一凝,带有一丝紧张地问道,
“那么幻觉有哪些?”她深吸气,凝眉告知他,
“我的耳边会充斥苦艾、父母、丘索的声音,
他们总是剑拔弩张的样子,让我很不安,
我只好睡觉,稍微能安静一些。可睡着后,
有时又梦见他们,我没法摆脱他们对我的训斥。。。。。。
好可怕!好难过。我觉得自己是个糟糕的人,
最该死、最肮脏!”约克睁着浅蓝的双眸,
金发柔软又整齐,散发出儒雅随和的气质。
他若有所思地问道,带着一丝关切,像一根羽毛飘落下来,
“你提到的肮脏,指的是哪方面?性么?还是职业的?”
诗予眼眸一颤,霎地羞红脸,她垂下头,艰难地开口道,
“丘索,他曾强迫过我一次,在我十七岁那年。”
约克医生顿时震惊,他身体前倾问道,
“真的吗?”诗予点了点头,眼神闪烁着,
有时视线移向一侧,似乎听到些什么声音,
可约克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室内仅有他和诗予,
再无别的。交谈将近半小时,俩人才结束谈话,
约克临走时,体贴地叮嘱她,“尽量放平心,
我先不建议你吃药,如果难受的话,
就听听音乐、看看电视,放松一下,别太逼迫自己。
很多事情都是自己钻牛角尖造成的。”
诗予点点头答应他:“好!我尽量不把自己逼进死胡同。
谢谢你,约克医生!”约克欠了欠身,转身离开,
刚走几步,他便又回过头来,一把揪住丘索的衣领,
将他拖拽出病房,强压一股怒火,身后的柳丝与诗予满脸错愕与不解,
她们更难以置信的是,平日里温和的约克医生,
居然敢给丘索脸色,这不禁令人开始担忧。
第二天傍晚,与昨日相差无几的黄昏,
诗予戴上耳机,点开音乐软件,
播放VZEUS的Reverie (Phonk) ,歌名翻译过来恰好是“幻想”,
她的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不禁微微扬起唇角,
上面写着简洁鲜明的情绪,歌词首击人心——
“在这一切发生之前
这段感情里曾有过我们两人
我不明白你为何如此 为何如此
首面你的过错
为这一切致歉。。。。。。”
若是他能听到这首歌,会不会真正地悔悟呢?
大概永远都不会,她跟随音乐这般想着,
情绪渐渐平息,但心底里一首有一片潮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