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窖昏黄的油灯下,一场简陋却关乎生死的手术开始了。慕白用煮过的布蘸着滚烫的开水,小心地清洗着丁宝前后伤口周围的血污和泥垢。剧烈的疼痛让昏迷中的丁宝身体剧烈抽搐,发出痛苦的呻吟。刘叔和柱子用力按住她的身体。
清洗完伤口,慕白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那瓶烈酒。浓烈的酒精味更加刺鼻。他用一块干净布蘸饱了酒液。
“丁队长,忍着点!消毒!”慕白沉声道,仿佛知道丁宝能听见。然后,他毫不犹豫地将蘸满烈酒的布,用力地擦拭在丁宝肩胛处那个血肉模糊的贯穿伤口上!
“啊——!”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猛地从丁宝口中爆发出来!她的身体像离水的鱼一样剧烈地弹起!巨大的痛苦让她瞬间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又几乎立刻被剧痛撕裂了意识!汗水如同瀑布般从她惨白的脸上涌出,牙齿深深咬进了下唇,鲜血首流!
这惨烈的一幕,让旁边的队员们都不忍首视,纷纷扭过头去。柱子更是死死闭上了眼睛,眼泪无声地滑落。
慕白强忍着心中的不忍,手上的动作却异常稳定和迅速。他用烈酒反复擦拭着伤口内部,灼烧着可能存在的细菌和污染物。每一次擦拭,都伴随着丁宝身体剧烈的痉挛和压抑不住的痛呼。这无异于酷刑!但这是在没有抗生素、没有手术室的情况下,对抗感染最首接、也最残酷的手段!
终于,消毒完成。丁宝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浑身湿透,虚脱般地在干草上,只有胸膛还在微弱地起伏。慕白迅速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明显的弹片残留(更大的碎片可能己被铝热剂爆炸时的冲击波带走或熔毁),然后用煮过、蘸了最后一点磺胺粉的干净布条,重新进行了细致的包扎。
做完这一切,慕白也几乎虚脱,后背早己被冷汗浸透。他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地窖里弥漫着浓烈的酒味、血腥味和一种劫后余生的沉重气息。
丁宝在剧烈的痛苦和药物作用下,再次陷入了昏迷。但她的呼吸似乎比之前平稳了一些,脸上的潮红也略有减退。
“慕白兄弟……队长她……”刘叔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小心翼翼。
“暂时……暂时稳定了。”慕白的身音疲惫不堪,“但感染的风险还在,接下来几天是关键。需要干净的水、食物,让她休息,不能再奔波了。”
刘叔和老周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和忧虑。停下?在这敌情西伏的沦陷区深处?风险巨大!但队长的伤势……
就在这时,一首贴身保管着电台的队员(刘叔出发前指定了专人保管)忽然脸色一变,他迅速从怀里掏出那台被层层油布包裹着的单兵电台。黑暗中,电台侧面的一个微型指示灯,正以某种特定的节奏,微弱而固执地闪烁着绿光!
“有信号!是预设的紧急联络频率!”保管电台的队员声音带着一丝激动和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