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凡站在天街的拐角处，手里摇着一把折扇，唇边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全都看见了。
——萧风被一个小女孩抱住的僵硬模样。
——他拎着人家后衣领的嫌弃表情。
——还有最后偷偷塞进女孩口袋的那一缕寒气。
**“还是这么别扭。”** 萧凡轻笑摇头，折扇“啪”地一合，“明明心软，偏要摆出一副冷脸。”
不过……
他目光微沉，若有所思地望向小女孩离去的方向。
**——那孩子，为什么能看见萧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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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萧凡找到了那个小女孩。
她正蹲在巷子口，用一根树枝在地上画画，旁边放着一只破碗，碗里盛着半碗清水——清澈见底，泛着微微的寒气。
萧凡蹲下身，折扇轻轻点了点碗沿，水面立刻荡开一圈涟漪。
“水好喝吗？”他温声问。
小女孩抬头，眨巴着眼睛看他，忽然笑了：“好喝！比井水还甜！”
萧凡目光微动：“你知道这水是怎么来的吗？”
“知道呀！”小女孩兴奋地比划，“是一个戴着面具的哥哥给我的！他身上可凉快了！”
果然。
萧凡沉吟片刻，忽然伸手，指尖轻轻点在小女孩的眉心。
一缕金光闪过。
**——阴阳眼。**
而且是天生的，纯净至极的阴阳眼，不仅能见鬼神，甚至能窥破仙魔幻象。难怪她能看见萧风……
“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萧凡收回手，笑着问。
“阿葵！”小女孩脆生生地回答，“因为我娘说，我出生的时候，院子里的葵花开得特别好！”
萧凡点点头，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小的玉坠，挂在她脖子上。
“这个送你，戴着它，以后那些‘凉快的哥哥’就不会被你吓跑了。”
玉坠上刻着细密的符纹，能稳住她过于敏感的灵视，免得她哪天被游魂野鬼吓着。
阿葵好奇地摸着玉坠，忽然凑近萧凡，小声问：“叔叔，你也是神仙吗？”
萧凡失笑：“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长得和那个凉快的哥哥好像呀！”阿葵歪着头，“就是……他没你爱笑。”
萧凡一怔，随即哈哈大笑。
**——没他爱笑？**
**——萧风那家伙，恐怕从出生起就没笑过几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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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天界，萧凡刚踏入殿门，就听见一声冷哼。
“多管闲事。”
萧风不知何时坐在窗边，手里把玩着一块麦芽糖——和阿葵要给萧风的那块一模一样。
萧凡挑眉：“偷糖？”
“捡的。”萧风冷着脸纠正，“掉地上了。”
“哦？”萧凡似笑非笑，“冥君什么时候连凡间的糖都要‘捡’了？”
萧风不理他，指尖一弹，麦芽糖稳稳落在案几上。
“那孩子怎么回事？”他忽然问。
“天生的阴阳眼。”萧凡倒了杯茶，“罕见，但也不算太稀奇。”
萧风沉默片刻，忽然起身。
“走了。”
“这就走？”萧凡晃了晃茶杯，“不问问她以后会不会被鬼怪缠上？不打算‘顺手’再给她点护身的东西？”
萧风的背影僵了僵，随即冷笑：“关我什么事？”
话音未落，人己化作黑雾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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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阿葵一觉醒来，发现枕边多了一枚小小的冰晶。
冰晶里冻着一朵彼岸花，花蕊中嵌着一颗漆黑的珠子——冥界的护魂珠，能震慑百鬼。
她开心地举着冰晶跑出门，正好撞见母亲打水回来。
“娘！你看！又是那个凉快的哥哥送的！”
母亲望着她手中不化的寒冰，忽然红了眼眶。
“阿葵啊……”她轻声道，“你遇见贵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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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界，萧风站在寒冰湖边，听着亡魂们叽叽喳喳汇报人间的消息。
“君主！那小丫头把护魂珠串绳子挂脖子上了！”
“她还说以后要给您供糖吃！”
萧风面无表情地转身。
“吵死了。”
亡魂们立刻闭嘴。
但没人看见，冥君的唇角极轻地扬了扬。
**——供糖？**
**——……随便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