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的屋顶第三次被炸飞时，萧凡终于忍无可忍。十七岁的天帝蹲在歪斜的房梁上，手里把玩着刚从炼丹房偷来的爆破符，笑得肆意张扬。六大护法站在废墟下面面相觑，谁都不敢真对这位缩水版的天地至尊动手。
"我来！"
五岁的阿葵抱着一大捆缚仙索踉踉跄跄跑来，发髻上还沾着爆破后的黑灰。她仰起小脸，突然从背后掏出一块芝麻糖："用这个换你乖乖上课好不好？"
就在天帝伸手去抢糖块的瞬间，一道黑影从天而降。
萧风冷着脸出现在废墟中央，黑袍无风自动。他二话不说，一手拎起天帝的后衣领，另一手抓起阿葵的缚仙索，化作黑光消失在原地。
"主上！"岗月惊呼，但己经来不及了。
冥界边境传来惊天动地的动静。先是天帝的惨叫声，接着是"砰砰"的闷响，最后是阿葵带着哭腔的"凉快哥哥我错了"。半刻钟后，黑光重新落在学堂废墟前，萧风面无表情地拍了拍袖子。
天帝鼻青脸肿地趴在地上，龙袍皱得像咸菜干。阿葵被轻轻放在一旁，除了小屁股上多了个冰霜手印外倒是毫发无伤。
"再有下次，"萧风冷眼扫过全场，"就扔进忘川喂鱼。"
他说完就要离开，突然察觉到什么，低头看向自己的衣袖——上面粘着一小块芝麻糖渣，显然是刚才拎阿葵时蹭上的。
萧风的脸更黑了。
"噗嗤。"鼻青脸肿的天帝突然笑出声，"原来冥君也好这口？"
"砰！"
天帝又挨了一记冰锤，这次首接嵌进了地里。
萧风转身消失前，最后看了眼抽泣的阿葵。小丫头正偷偷把剩下的芝麻糖塞回口袋，对上他的视线后吓得一个激灵。
"......明天。"萧风突然开口，"要是再敢带芝麻糖......"
阿葵眨着泪眼等下文。
"就带山楂糕。"他说完就消失了。
全场寂静。
嵌在地里的天帝艰难地举起手："本君作证，他刚才绝对脸红了！"
"砰！"
第三记冰锤落下，这次连天帝的嘴也冻住了。
天帝趴在学堂的玉案上，半边脸还肿着，手里捏着笔，不情不愿地抄写《天规三千条》。
"陛下，这一句要写十遍。"岗月指着玉简上的"不得擅用爆破符"几个字，银白面具下的嘴角微微抽动。
天帝撇嘴，小声嘀咕："冥君那个冰块脸下手真狠......"
阿葵蹲在旁边，小手托着下巴："天帝叔叔，我们再去找凉快哥哥玩嘛！"
"No no no！"天帝立刻往后缩，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谁爱去谁去！本君还想多活几年！"
萧凡站在窗边，挑眉。
——"下次带山楂膏"？
——这六个字的口吻，绝对不是现在的萧风会说出来的。
——**是那个十七岁的"他"。**
萧凡扶额苦笑，心想自家弟弟这分裂的性子真是越来越难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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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界·寒冰湖畔**
萧风正在闭目养神，忽然感应到一丝异样的灵力波动。他睁眼，发现湖畔多了个小东西——阿葵正蹑手蹑脚地往冰面上放什么东西。
"你在干什么？"
阿葵吓得一哆嗦，手里的油纸包"啪嗒"掉在冰上。
"我、我没带芝麻糖！"她赶紧举起双手以示清白，"是山楂糕！凉快哥哥自己说可以带的！"
萧风盯着那个油纸包，沉默片刻，突然道："......过来。"
阿葵眼睛一亮，屁颠屁颠跑过去，结果被一把拎起来放在旁边的冰石上。
"坐好。"他冷声道，"再乱跑就把你扔出去。"
阿葵立刻乖乖坐首，小短腿悬在空中晃啊晃。她偷瞄萧风的侧脸，发现他居然真的拿起了那块山楂糕，小小咬了一口。
"好吃吗？"她小声问。
萧风没回答，但冥界的天空突然飘起了细雪，每一片都带着淡淡的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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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学堂**
六大护法轮流给天帝上课，每个人都憋笑憋得面具都快裂了。
夜冥华指着天帝肿起的脸颊，一本正经道："陛下，这伤是冰系法术所致，正好今日我们讲《五行相克》......"
天帝咬牙切齿："你们冥界的人是不是都有病？！"
镜天殇的琉璃眼闪过一丝笑意："主上动手还是那么狠啊......"
烬明补刀："但精准，只打脸，不伤筋骨。"
天帝气得把笔一摔："本君要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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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界·傍晚**
阿葵蹦蹦跳跳回到家，兴奋地对母亲说："凉快哥哥今天吃了我带的点心！"
母亲笑着擦掉她脸上的冰碴："这么开心呀？"
"嗯！"阿葵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晶莹的冰晶，"他还给了我这个！说是......呃......"
她歪着头回忆萧风冷冰冰的叮嘱："'再敢带芝麻糖就冻成冰雕'？"
母亲："......"
这算什么回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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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界深处**
萧风看着水镜里阿葵困惑的小脸，轻哼一声。
"蠢。"
他抬手熄了水镜，却没发现自己的嘴角微微上扬。
那冰晶里其实封着一缕护魂咒，足够挡下一次致命伤。
**——麻烦精还是活着比较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