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历三百八十三年,小暑前夜。
12个护法们之前都是住在一起的
凌霄殿最深处的星轨密室中,九盏青铜灯按照北斗九星的方位排列。萧天立于灯阵中央,手中血色并蒂莲悬浮旋转,将投射在穹顶的星光染成绯红。
"天枢位准备就绪。"玄冥大祭司手持星盘,枯瘦的手指划过盘面上新刻的符文,"只待小暑当日,日晷影长三尺三寸时,九星锁灵阵即可启动。"
萧天目光幽深地望着并蒂莲吞噬星光的景象:"你确定能完全剥离黑暗面?朕要的是纯净的双生花之力。"
"陛下请看。"玄冥转动星盘,十二根虚幻的光柱从盘面升起,交织成牢笼形态,"这是用萧风殿下昨日掉落的头发推演的结果。"
光笼中央浮现出微型萧风的虚影。当玄冥催动咒文时,虚影发出无声的嘶吼,一缕黑气被硬生生抽出,而代表本体的部分则如蜡般融化。
萧天突然伸手按住星盘:"不对。光之子呢?为何推演中没有萧凡?"
玄冥额角渗出冷汗:"双生同源,只要控制住黑暗面,光明面自然会..."
"愚蠢!"萧天袖袍一挥,星盘剧烈震动,"三百年前那场失败的仪式还没教会你们吗?分离的双生花会立即凋零!朕要的是完整的——"
他的话戛然而止。血色并蒂莲突然剧烈震颤,花瓣边缘浮现出焦黑痕迹。更惊人的是,穹顶投射的星图中,代表萧凡的天璇星突然亮度倍增,而对应萧风的天玑星则开始闪烁不定。
"这...这不可能..."玄冥惊恐地调整星盘,"封印明明还很完整..."
萧天盯着枯萎的并蒂莲,眼中风暴凝聚:"有人在干扰星光感应。查!立刻去查萧凡今日接触过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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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宫东苑,听雨轩。
萧凡托着下巴看窗外一只蓝翅凤蝶与蛛网搏斗。这本是夏日寻常景象,可当蝴蝶右翅被蛛丝扯裂的瞬间,他胸口突然传来针扎般的刺痛。
"小心!"他不自觉伸出手指。
奇迹发生了。一缕莹白的光芒从指尖流出,如丝线般缠绕上受伤的蝶翼。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转眼间蝴蝶便挣脱蛛网,翩然落在萧凡指间。
"这是..."萧凡瞪大眼睛。白光己经消失,但蝴蝶鳞粉上还残留着微弱的荧光。正当他想凑近观察时,身后传来冷冽的男声:
"殿下好雅兴。"
萧凡手一抖,蝴蝶惊飞。转身看见一位银发男子倚在门框边,双手插在银灰色风衣口袋里。那人左眼下方有颗泪滴状蓝痣,整个人散发着雪山般的寒意。
"霜无月大人。"萧凡认出这是新调任的东苑守卫长,连忙起身行礼,"您找我有事?"
银发守卫的目光扫过窗外残留的荧光:"例行巡查。最近...可有什么异常?"他走进屋内,风衣下摆掠过地面时结出细小的冰晶。
萧凡下意识按住胸口——那里,白花印记正在发烫。三天前那壶诡异的茶,弟弟房中渗出的黑雾,还有刚才指尖的白光...但这些能告诉一个陌生守卫吗?
"没什么特别的。"萧凡垂下眼帘,"就是天热,有些睡不好。"
霜无月冰蓝色的瞳孔微微收缩。他突然伸手拂过窗台,那里还沾着少许蝴蝶鳞粉:"殿下知道蓝翅凤蝶的寿命有多长吗?"
"大...大概三个月?"
"普通蝴蝶确实如此。"霜无月指尖凝聚出一朵冰花,将鳞粉封存其中,"但这种变种凤蝶是花神殿培育的灵虫,寿命三年起步。"他意味深长地看着萧凡,"就像某些被强行压制的东西,总会活得比预期更久。"
萧凡正琢磨这句奇怪的话,回廊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小凡!"柳青丝抱着个青铜莲灯冲进来,素白裙装沾满泥渍,发间的小白花蔫巴巴的。见到霜无月,她明显怔了一下:"你怎么在这?"
霜无月面无表情地亮出巡守令牌:"职责所在。"他转向萧凡,"殿下若想起任何'异常',随时可以找我。"
待银发守卫的脚步声远去,柳青丝立刻关上房门,将莲灯放在桌上。灯芯没有火焰,只有一团跳动的白光。
"师姐你这是..."
"听着,时间不多了。"柳青丝抓住萧凡的手腕,力道大得生疼,"萧天己经准备好九星锁灵阵的材料,小暑日就要对萧风下手。"
萧凡胸口的花印突然剧烈灼烧起来。恍惚间,他看见地宫中十二根血色石柱组成的恐怖阵法,中央铁链悬吊着一个黑衣少年...
"风会有危险?"他猛地站起,"我去告诉——"
"不行!"柳青丝拽回他,"萧风体内的黑暗力量己经处于爆发边缘,现在刺激他只会加速阵法感应。"她打开莲灯,那团白光立刻飘到萧凡胸前,"这是净世白莲的种子,能暂时屏蔽花神殿的探测。"
白光融入衣襟的瞬间,萧凡感到一阵清凉,胸口的灼痛减轻许多。但更奇怪的是,他脑海中突然浮现一段陌生的记忆:年幼的柳青丝跪在瑶光殿,萧夫人将一朵白莲按在她眼角,那颗泪痣随即绽放出圣洁的光芒...
"师姐你到底是..."
柳青丝突然捂住他的嘴。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是萧风。
"记住,"她快速在萧凡耳边低语,"萧天要的不是分离,而是融合。他真正想吞噬的是..."话音未落,房门被推开。
萧风黑衣劲装站在门口,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打扰了?"
萧凡注意到弟弟右手背上有道新鲜的伤口,黑血尚未完全凝固。更诡异的是,那些血迹正在缓慢蠕动,像是有生命般试图钻回皮肤。
"风!你手怎么了?"
萧风迅速将手背到身后:"练剑划的。"他盯着柳青丝,"师姐什么时候回来的?父王说你请假回乡探亲。"
柳青丝自然地整理衣袖,遮住腕间的锁链勒痕:"今早刚回。给你们带了家乡的蜜饯。"她从袖中取出油纸包,笑容无懈可击。
萧风没有接,而是走到萧凡身边,状似无意地挡在他与柳青丝之间:"正好,我有事找你。"他拽着萧凡往外走,低声补充,"离她远点,那包蜜饯上有噬灵粉的味道。"
萧凡被拉出听雨轩时,最后回头看了眼柳青丝。师姐站在原地没动,唇形却清晰地传递了三个字:「子时,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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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光殿废墟,子时。
岗月从阴影中浮现,半张鬼面在月光下格外狰狞。他单膝跪地,向伫立在残垣中的柳青丝呈上一枚银铃碎片:"主上那边己经安排妥当,但霜无月传来消息,萧凡殿下的光明力量开始不受控制了。"
柳青丝着铃片上的莲花纹:"比预计的提前了七天..."她望向星空,天璇星异常明亮,"来不及等小暑了,必须提前行动。"
"镜天殇己经定位到锁灵阵的阵眼。"岗月迟疑片刻,"但主上不会同意我们插手,他坚持要独自对抗萧天。"
"傻孩子..."柳青丝轻叹,眼角泪痣微微发亮,"双生花从来就不是一个人能承担的力量。"她从怀中取出半块玉佩,上面"瑶光"二字己经模糊,"明日寅时,带萧凡来见我。不要惊动萧风。"
岗月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深深低头。当他再次融入阴影时,废墟某处突然传来"咔"的轻响——一面残破的镜子无风自动,镜中浮现出萧天与玄冥在星轨密室的画面。他们面前的血色并蒂莲,此刻正疯狂地扭动着,指向百花宫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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