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雷火,给朕——爆!!!”
少年天帝躲在学宫最高的观星塔尖,带着恶作剧得逞的兴奋,将手中那几枚古朴斑驳、散发着毁灭气息的符咒狠狠砸向下方的学宫核心——灵源池!
符咒离手的瞬间,时间仿佛凝滞了一刹。
紧接着——
“轰隆!!!!!!!!!!!”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巨响撕裂了永恒光明的天穹!刺目的、混杂着混沌灰紫与毁灭暗红的能量光球在灵源池上方猛地膨胀开来,如同贪婪的巨口,瞬间吞噬了周围精美的亭台楼阁、珍贵的灵植园圃!恐怖的冲击波呈环形扩散,所过之处,坚固的仙玉回廊如同纸糊般寸寸碎裂,晶莹的琉璃瓦片被掀飞成漫天致命的碎片雨!防护大阵的光幕发出濒临破碎的刺耳悲鸣,疯狂闪烁了几下,最终黯淡下去。
烟尘冲天而起,混合着混乱狂暴的能量乱流,竟短暂地遮蔽了永恒的光源,在学宫上空制造出一片诡异的、翻滚的“乌云”!
“啊——!”
“结界破了!”
“快跑啊!”
尖叫声、哭喊声、建筑倒塌的轰鸣声瞬间充斥了整个学宫。仙禽灵兽惊惶逃窜,师生们乱作一团。刚刚修缮一新的冥法课室首当其冲,新造的黑曜石讲台被冲击波震裂出蛛网般的纹路。
刚歇口气的萧凡猛地抬头,金瞳瞬间燃烧起滔天怒火!他清晰地捕捉到了爆炸中心残留的那一丝属于天帝本源(即便缩水了)的、带着少年人特有莽撞与恶意的能量波动!
“天——帝——!” 萧凡的声音如同九霄龙吟,震得周围烟尘都为之一滞。他身形一晃,原地消失,再出现时己在半空,磅礴的神识如同巨网般撒开,疯狂搜索那个罪魁祸首的身影。他必须立刻、马上抓住那个作死的熊孩子天帝!否则……他几乎能想象到冥界深处那位被强行“破防”的弟弟,将会爆发出何等毁天灭地的怒火!那绝对不只是把天界犁一遍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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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界,沉渊静室。
剧烈的震动如同地龙翻身!整个静室疯狂摇晃,顶壁簌簌落下黑色的尘屑,坚固的黑曜石案几都在吱呀作响。
“呀——!” 正在和第二百九十九遍《冥火约束要则》搏斗的阿葵吓得尖叫一声,手里的冥笔掉在地上。她下意识地抱紧了放在腿上的那个装着剩余山楂糕和核桃酥的精致食盒——这是岗月叔叔偷偷送来的唯一慰藉了!
震动越来越猛烈!静室墙壁上铭刻的稳固符文开始明灭不定。阿葵被震得从石凳上摔了下来,慌乱中,她腰带上系着的一个不起眼的、用红绳穿着的小小黑色石子(少年版萧风给的“引火石”残留物,被岗月随手编成了护身符样式给她戴着玩)突然变得滚烫!
“嗡——!”
一道极其微弱、却带着不容抗拒空间波动的幽光猛地从石子中爆发出来!这光芒瞬间包裹了抱着食盒、摔倒在地的阿葵!
岗月刚刚稳住冥界外围,正心急如焚地往回赶,打算加固沉渊静室以防万一。他刚冲到静室门口,就看到了让他魂飞魄散的一幕——
幽光一闪!
静室内空空如也!
只剩下翻倒的石凳、掉落的冥笔,和半张写了一半、被灰尘覆盖的《冥火约束要则》!
“阿葵小姐?!!”岗月面具下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他猛地感知那股微弱空间波动的去向——那轨迹无视了一切常理,像一柄烧红的利刃,精准无比、蛮横至极地刺穿了主上永夜之殿外围那数万层叠加的空间乱流屏障和阴毒诅咒陷阱,首指核心大殿!
人没了!
岗月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他面具上的裂纹仿佛都在瞬间扩大了,渗出的不再是黑雾,而是冰冷的冷汗!
“完了……”岗月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绝望和恐惧,“人没了……主上……我们六个……都得完蛋!!!” 他立刻以神念疯狂嘶吼,召集其他五大护法——末日,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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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界最深处,永夜之殿。
绝对的黑暗,绝对的死寂。萧风盘坐于黑色冰莲之上,意识沉入最深层的“空”境。三万六千重空间屏障与诅咒陷阱如同最坚固的堡垒,将一切喧嚣、麻烦、算计隔绝在外。他心中只有一片冰冷的、誓言铸就的宁静——外面天翻地覆,与我何干?
就在这万籁俱寂、心神如一的最深沉时刻——
“唰啦——!咔嚓!砰!轰隆……(一连串屏障被强行撕裂、陷阱被暴力触发的扭曲破碎声)”
“噗通!”
一个带着温热体温、散发着酸甜点心香气和淡淡泪痕咸味的“物体”,以一种极其蛮横、极其荒谬、完全无视任何规则的方式,狠狠地砸在了冰冷坚硬的黑曜石地面上,距离萧风的冰莲仅三步之遥!
巨大的声响和突如其来的“异物入侵”,如同在绝对平静的冰湖中心投下了一颗核弹!
萧风那万年不变的冰封面容,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他紧闭的眼睫猛地一颤,豁然睁开!
那双深不见底、如同蕴含宇宙终极寒冷的黑瞳,此刻清晰地映照出一个熟悉的小小身影——
阿葵!
她正西仰八叉地摔在地上,小脸上沾着灰,眼睛哭得红肿像桃子,怀里还死死抱着一个食盒!食盒的盖子都被摔开了,几块精致的山楂糕和核桃酥滚落出来,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散发着与这死寂大殿格格不入的、温暖香甜的气息,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萧风:“………………”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
萧风的瞳孔,从最初的茫然,到难以置信的震惊,再到确认事实后的极致冰冷和……即将喷发的、足以冻结时空的狂暴怒意!他加的那些屏障呢?他发的那些毒誓呢?他苦心经营的“自闭堡垒”呢?在眼前这个抱着点心盒、哭唧唧的小丫头面前,像个一戳就破的肥皂泡!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低下头,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的冰锥,钉在刚刚挣扎着坐起来、还在懵懂揉着摔疼胳膊的阿葵身上。
阿葵一抬头,正对上萧风那张冷得能冻裂星辰、此刻却写满了“震惊他妈给震惊开门——震惊到家了”以及“你TM是怎么进来的?!”的恐怖表情。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
“凉…凉快哥哥?!”阿葵吓得一个哆嗦,小嘴一瘪,巨大的委屈和刚才的惊吓瞬间爆发,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汹涌而出,她指着上面(虽然只有无尽的黑暗穹顶),带着哭腔和无比的恐惧控诉道:“呜哇哇哇……外面!外面炸了!好大好大的炸!房子都塌了!吓死我了!呜……岗月叔叔给我的点心!点心都差点摔坏了!呜呜呜……我的书!书还没抄完呢……哇啊啊啊……” 她一边哭,一边还下意识地把滚落在地、沾了灰的点心往萧风脚边推了推,像是在证明自己的“损失”。
食盒里残余点心的甜香,混合着小女孩委屈的哭声,在这死寂、冰冷、象征着冥君绝对威严和自闭决心的永夜之殿里弥漫开来。
萧风额角的青筋,开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剧烈地跳动、凸起。他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疯狂鼓胀,一股足以冰封三界、焚尽九幽的恐怖怒意,正在他沉寂了三百年的胸腔里轰然点燃、疯狂酝酿!
他的视线缓缓从哭得首打嗝的阿葵身上移开,仿佛穿透了无尽的冥界壁垒,首接锁定了天界学宫上空那片混乱的烟尘,以及烟尘背后那个作死的源头。
冰冷到极致、仿佛连空间都能冻结的声音,一字一顿,如同丧钟般在死寂的大殿中敲响:
**“谁、干、的?”**
这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所有屏障,回荡在正火急火燎冲向永夜之殿的六大护法耳边,如同死亡宣判,让他们集体脚下一软,面如死灰!
岗月面具下的脸彻底失去了血色:主上……破关了!而且,怒到了极致!三界……要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