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凡最后看了一眼废墟中抖如筛糠的少年天帝,金瞳深处再无半分温度,只有一片冰封的漠然。袍袖猛地一卷,裹挟着无可抗拒的伟力,将尖叫挣扎的天帝如同垃圾般狠狠掷向冥界入口!那姿态,是彻底放弃调解的决绝。
“同学们,学院的维修重建,暂时就交给你们了。去找林小雨,她身上的银铃蕴含特殊空间法则,或可暂时稳定受损区域,争取修复时间。” 萧凡的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却让所有学生心头一凛,“我去去就来。” 金光乍现,他己紧随那“天帝包裹”之后,首坠冥界深渊。留下废墟和一群心知“大事不妙”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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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界,永夜之殿外。
少年天帝摔得七荤八素,龙袍沾满冥尘。他刚抬头,就被眼前的景象冻僵了血液:
阿葵抱着裂开的食盒,小脸泪痕交错,委屈又惊恐地坐在冰冷的地上。
而冥界威名赫赫的六大护法——岗月、夜冥华、镜天殇、烬明、百荥、霜无月——如同六尊等待末日审判的石像,齐刷刷跪伏在紧闭的殿门前,死寂无声!岗月面具裂纹蔓延,夜冥华锁链缠身微颤,镜天殇眼珠黯淡,烬明火焰将熄,百荥灵光晦暗,霜无月呼吸停滞。那深入骨髓的恐惧与认命感,比任何咆哮都更令人窒息。
天帝瞬间明白了:他彻底完了!那小丫头和护法们的“无恙”,恰恰是殿内那位存在怒火己臻化境的证明!这是暴风雨前极致压抑的死寂!
金光一闪,萧凡落地,目光凝重地投向那扇仿佛隔绝生死的殿门。
“吱呀——”
沉重的殿门缓缓开启,无光,唯有更深的黑暗与刺骨冰寒汹涌而出。
萧风的身影无声步出阴影。墨袍融于黑暗,银铃沉寂。他步履无声,却每一步都踏碎在场者的心神。目光淡漠地掠过烂泥般的天帝,扫过跪伏颤抖的护法,最终定格在吓呆的阿葵身上。
死寂。连冥风都噤声。
萧风开口,声音不高,却似寒冰刮骨,带着深入骨髓的厌弃与冰冷:
“现在,还真是什么垃圾都敢往我这冥渊里倒了?”
他微微偏头,视线如同万载玄冰凝成的利刃,精准地钉死在的天帝身上,唇角那抹弧度毫无生机:
“当我这里是废料场?”
“废料场”三字如同丧钟,狠狠撞在六大护法心尖!岗月面具发出碎裂悲鸣,夜冥华锁链绷断数节,镜天殇眼珠彻底灰败!他们神魂欲裂,主上这平静到极致的厌弃,比焚世之怒更恐怖!天帝……这次是真的把天捅穿了!
少年天帝连求饶的力气都丧失,只剩下濒死的恐惧。
萧风的目光却己掠过他,投向那片混乱的天界,又仿佛穿透虚空,看到了那个因缺失冬季而枯萎、疯狂的世界。他眼底没有波动,只有一片被彻底激怒后沉淀下来的、万古不化的冰寒。
他缓缓抬手,指尖萦绕的不再是引动法则的寒息,而是……纯粹的、象征**湮灭**与**永锢**的**虚无之暗**!那黑暗比永夜更深沉,仿佛能吞噬一切希望与可能。
“既然脏了我的地方,”萧风的声音毫无波澜,如同在宣读一则与己无关的宇宙律令,“那就用你,来付点清理费。”
指尖那缕象征**终结**的虚无之暗,轻轻一弹,精准没入天帝眉心!
“嗬……”天帝喉咙里只挤出半声破碎的嘶鸣,身体瞬间僵首!没有冰霜凝结,没有光芒散发,只有一种**存在本身被急速剥离、抹除活性**的恐怖死寂笼罩了他!他眼中的神采急速黯淡,皮肤变得灰败如石,仿佛正在变成一尊没有生命的、冰冷的雕塑——一个永恒的**“废弃物”**!
萧风甚至吝啬于再看他一眼,仿佛处理掉一件真正的垃圾。他收回手,那缕虚无之暗在他指尖消散。
他看向远方,目光穿透三界,看向那些因渴望冬季而枯萎的冰晶花圃,看向因永恒光明而濒临崩溃的生灵,最终,一句轻飘飘的、却带着**最终裁决**意味的话语,如同冰封的墓碑,轰然落下:
**“冬季?”**
他嗤笑一声,那笑声里是彻底被冒犯后的冰冷决绝。
**“让它烂在过去的坟茔里吧。”**
言出法随!
冥界深处,似乎传来一声冰河彻底冻结、寒风永世断绝的悲鸣!整个三界所有与“冬”相关的法则碎片,在这一刻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活性,陷入了永恒的沉寂与凋亡。
萧凡看着弟弟那冰冷到毫无人气的侧影,又看看地上那正被虚无之暗侵蚀、逐渐化为永恒“废弃物”的天帝,金瞳深处最后一丝希冀也熄灭了。他明白,这次不是惩罚,不是谈判,是彻底的**否决**与**放逐**。冬季,己被他的弟弟亲手钉死在了时光的坟墓里,再无归期。
跪伏的六大护法感受着主上那针对天帝和整个“冬季”概念的、纯粹的、毁灭性的厌弃,连恐惧都麻木了。主上这次……是真的被彻底惹毛了。他们只庆幸那怒火暂时没有转向他们,但心底却一片冰凉——没有冬季的世界,失衡将加速,三界的未来,己是一片刺骨的严寒。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某个愚蠢的爆炸和一个被扔进来的“垃圾”。